寧然垂眼瞧著冷冰冰的金屬地面。
她聽見霍臣的聲音更加低沉:“寧然,以你的中醫底蘊,完全可以在不看到藥材的情況下,先確定用什麼樣的藥材。”
寧然捏了捏手心,回道:“我不能。”
“你確定?”
“……確定。”
霍臣忽然輕笑了聲,帶著點自嘲意味。
寧然抬頭看向他,“你笑什麼。”
霍臣卻答非所問,沒頭沒尾的問了句:“你已經知道了我為什麼會進戒律堂,是嗎?”
說的是疑問句,用的確實肯定語氣。
寧然頓了頓,“知道。”
“那你現在還想在明天去連角巷嗎?”霍臣目光緊緊盯著寧然問。
寧然一時竟沒能點下頭去。
但過了會兒,她還是緩慢而堅定的道:“我需要去。”
又覺得不夠,補了句:“你們不是很需要這解藥嗎?”
“那我如果現在不想要了呢?”霍臣冷不防問道。
寧然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很快冷靜下來,道:“我已經接手這個了,斷沒有放棄的可能。”
聞言,霍臣低笑起來。
笑著笑著,他面上寒意盡顯,抬手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不知是在擋寧然看他的目光,還是在擋自己看寧然的目光。
良久,他聲音沙啞的道:“那你去吧。”
寧然倏地抬眼看向霍臣。
霍臣說完那話,又自言自語喃喃道:“我曾經做過一件錯事……我原本不認為那是錯事,可沒多久,我便後悔了……”
言罷,霍臣慢慢的放下手來,面色一貫的鎮定從容,漫不經心,但他卻徑直望著寧然,目光深的彷彿能將寧然整個人都籠罩進來。
他問:“寧然,你是不是想讓我死?”
寧然面露驚愕。
片刻,她捏緊了手,沒說話。
霍臣沉默了會兒,就緩慢的轉過身子,抬起手來揮了下,冷淡道:“那你很快能如願了。回去吧。”
說完,臥室的門在寧然眼前逐漸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