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然很意外,“為什麼?”
顧季沉解釋道:“當時醫藥局掌權的,分別是梁家、鄭家、徐家的三位老爺子。但梁家出事的時候,你老師梁先生的父親被刺激的突發心臟病,搶救無效卡去世了,有沒有及時告訴你老師,還未嘗得知。徐家那位老爺子當時為了能保住徐家,主動自縊,以求中央給徐家一線生機。鄭家老爺子鄭錦源倒是尚在人世,可他這些年低調行事,也一直被中央派人監視著,很少接觸外人。”
聽見這話,寧然心底陡然升起一種蒼涼的沉重感。
光是聽著顧季沉的這幾句話,都能想象得到那一段歲月裡,到底有多陰暗痛苦。
又何況是當事人?
寧然沉默了下。
好半晌,才道:“那我找機會,旁敲側擊的問一下吧。沒有機會,就略過這件事,反正……現在和我還有我老師也沒關係了。能不想起那段記憶,就不想起。”
也是到現在,寧然才明白,為什麼以前的梁正英那麼牴觸京都。
顧季沉頓了頓,卻是嘆了一口氣。
“寧然,你不可能與這些事情無關的。”
“什麼?”寧然疑惑的看向顧季沉。
顧季沉溫聲道:“將來你要回京都,代表的是你老師梁家,到時候,你定然會面對那些人,那些事。我現在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有個心理準備。”
其實顧季沉也不明白。
他甚至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覺得寧然彷彿天生就該屬於京都,不可能會避過那些事情去。
又好像,寧然是某些事情的紐扣,只有她去了,那些塵封已久的陳年舊事,才能得以雪清。
這感覺實在荒謬。
當然,只要與他在一起,寧然也會早晚都得面對京都的那些明朝暗湧。
顧季沉自然希望寧然能在他的羽翼下,他可以保護好寧然,但他更明白,他看上的小姑娘,絕對不是一個願意一直被他護著的人,小姑娘可以變成與他並肩的雄鷹,與他一起從容面對。
這令顧季沉又是驕傲,又是心疼。
寧然的手不自覺的摩挲著手腕上的銀鐲。
那真實的觸感令寧然稍稍放心。
才一會兒工夫,寧然便露出了笑容,道:“顧大哥,我知道的。你放心,我會有能力面對的。”
是為了她在乎的人,也是為了她至親之人,她必須有能力面對,不能退縮。
說著話的時間,顧季沉已經開車帶寧然到了和平飯店外面。
他停下車,微微側身看向寧然,實在沒忍住,抬手揉了揉寧然的腦袋。
“什麼時候累了,就跟我說,我替你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