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翕動,像是陷入了極度的掙扎,用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控制住自己不那麼失態。
苦笑道:“師父,是我對不起您,連累您了……”
白先行轉過身去,不欲再看胡萊一眼。
胡萊又是苦笑一聲,“我是被他們給坑了。染上賭癮是真的,我控制不住,就跟他們借了好些錢。一開始,我還只敢借小的,勉強能還上。不知道為什麼,我剛開始的時候,手氣是極好的,幾乎沒怎麼輸,可後來,我輸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輸給對手,看著對方臉色欣喜若狂又輕視的表情,我就不甘心,總想贏回來。”
白先行看向胡萊,怒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賭博碰不得?!”
“可是師父,我真的忍不住啊。”胡萊悲愴道,“我也想過適可而止,下一把就不賭了。可後來每次我借到錢,沒贏幾把就輸得精光,不過把自己的錢賠進去,還把借的錢都輸沒了。師父您每個月給我的月錢哪裡夠還的?除了贏一把賺些錢,我上哪兒去搞錢還債?”
“那你就不會一早跟我說明嗎!”
“說明?我怎麼說?”胡萊情緒激動道,“師父您有多討厭賭博,難道您不清楚,我也不清楚嗎?我怎麼敢跟您說?!”
白先行一口氣梗在喉嚨裡,難受的看著胡萊,大失所望的目光。
那目光刺的胡萊渾身生疼,更加不敢直視白先行。
白先行深深吸了一口氣,難以接受道:“你是我唯一的徒弟,自小便養在我身邊,我就是再憤怒,難不成還把你逐出去不成?你管你做了什麼,你都不該教唆其他人一起瞞著我,還仗著自己身份欺負他們,更是……更是……”
白先行頭屑說不下去了,身子劇烈的顫抖。
他情緒在心口堵的他幾乎窒息,幾番發洩不出,激的他雙手緊攥成拳,一下子就砸上了牆面,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胡萊驚呼一聲:“師父!”
寧然眼皮子跳了跳,面無表情的開口:“我說,你們就算想交流感情,能不能先跟我說一下你們為什麼找我?說完了你們再溝通也不遲。”
白先行:“……”
胡萊:“……”
胡萊默了默,慘白著臉道:“我……我不僅偷偷挪動了中草堂的錢,還……還把……中草堂……抵押了……出去……”
後面幾個字,胡萊說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細若蚊吟,輕不可聞。
但寧然還是聽見了。
她愣了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抵押了什麼?”
白先行臉色青白交加,一臉崩潰的灰色。
“他揹著我偷走了中草堂的地契和掌印,拿著去那個腌臢地方抵押借了錢……”
寧然:“……”
她難以理解的看著胡萊:“你真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