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忍不住讚歎了一下。
“敢問,法師是從何處來?為何在此打坐?”鎮元大仙問道。
玄奘隨口說出:“貧僧自東土而來,要往西天拜佛救經。途過此地,便歇息片刻。敢問道長,從哪裡來?”
鎮元大仙說道:“貧道是附近的山中野人。閒來無事,出來走走,不曾想,遇上了法師,特來請教。”
“不敢當,不敢當。貧僧才學甚少,不敢受道長之言。但如果果貧僧知曉的,定知無不言……望道長指點……”玄奘雙手合什,唸了一句佛號。
鎮元大仙也是念了一句道號,說:“請。”他讓玄奘先坐。
“請。”玄奘也請鎮元大仙坐下。
“聽聞貴教有一句‘眾生平等’,不知何解?”鎮元大仙先問道。
玄奘不答反問:“貴教也有一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不知是何意?”
“好,好,好……”鎮元大仙突然樂了起來,又說道,“聽聞貴教的地藏菩薩,許下了宏大誓願:‘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敢問,這地獄的魑魅魍魎都度化了,沒有了懲罰,以後的那些盜匪賊寇,是不是可以直接自殺下地獄,然後認個錯,就到了你們極樂淨土去?如若不是,你們那誓言豈不可笑?”
“那貴派的那些神仙眷侶,生那麼多小神仙,不老不死的,豈不是快要將天庭住不下了?”玄奘把鎮元大仙的話頂回去。
這下,鎮元大仙笑得越發開心。就在他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一根大鐵棒襲來,逼得他連連後退。
那孫悟空放下手中提著一大包果子,用鐵棒攔著那鎮元大仙,對豬八戒和沙悟淨大喊:“你們瞎啊,會不會看著師父?!”
豬八戒被他一吼,嚇得一個哆嗦,從瞌睡中醒來。一個沒坐穩,直接就翻倒在地上了。他大吼道:“喊那麼大聲幹嘛?嚇死俺老豬了。”
沙悟淨也說道:“這道長是人,不是妖怪。大師兄你怎麼可以打人?萬一傷了人,不好辦。”
玄奘也是喝斥道:“悟空,你怎麼可以如此對待道長,快快認錯。”
“認錯?認錯我們就要全被抓回去。”孫悟空說道,“看他這打扮,並不可能是什麼三腳貓的道士。你是從那五莊觀來的老道士吧?”
這是時候,那鎮元大仙笑了,說道:“貧道正是那五莊觀之主,道號‘鎮元’。還是你這猴子的眼睛有用。可惜,只能看真的,看不了假。”
聽到鎮元大仙說出了自己的來歷後,玄奘、豬八戒和沙僧均是大驚。豬八戒和沙悟淨連忙拿起兵器,與孫悟空一起把鎮元大仙圍住。
鎮元大仙卻是不慌,唸了一聲道號,說道:“你們這群潑皮無賴,偷吃了我的人參果,推倒了我的人參果樹,拆了我的大殿,壞了我的法器,還傷了我的弟子……不但沒有賠償,還直接逃跑……現在,又想要與我動武……看來,你們大唐出來的和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此話一出,就像一道晴天霹靂,在玄奘頭頂想起。玄奘臉色驟變,忍不住站了起來。他們剛剛腦子全部亂了,現在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代表的,不僅僅是他個人,還代表了他的師門,和在他背後的大唐。
孫悟空卻是不聽鎮元大仙的話,說道:“你們這群牛鼻子老道士,也是天天說著朝廷定的規矩太多,扼殺了天性,要弄個什麼的‘清靜無為‘……然後又讓大家回到那天天互相捅刀子的畜牲時代?!……大家各自‘大哥不笑二哥’……從這些事上看來,我們兩教都是半斤八兩……”
聽了孫悟空這話,豬八戒和沙悟淨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卻是不敢開口罵……
鎮元大仙聽聞他們如此反駁,皺了皺眉頭,說道:“這麼看來,你們是不願束手就擒了?”
“呵!看來你是想在這裡賴著不走了?!”孫悟空說道。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的本事,敢如此猖狂!”鎮元大仙說完這話,便把拂塵抖了出來,向那多嘴多舌的孫悟空掃去。
孫悟空連忙躍過,跳上前去,直打鎮元大仙。如是打中,定是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