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雜碎。”陳錦年攥緊拳頭,接過江卿良遞來的帕子擦拭剛剛劈丁楊的手,心中還是止不住的犯惡心。
聽見陳錦年的低罵聲,江卿良不由得認真的審視陳錦年一番,良久,才緩緩的說道:“你做事愈發張揚了,但做事張揚,會連累身邊的人。”
“只要將得罪的人殺了,就沒人能禍及我身邊之人。”陳錦年抬起眸子看向江卿良,眼中殺意肆虐。
“你殺不光的。”江卿良蹙眉,如今的陳錦年殺意太重,若是真的仍由著其這般下去,難保不會哪天走火入魔。
“你是想讓我不還手嗎?”輕飄飄的話飄進江卿良耳中,只覺得難受得慌。
“冷靜些,日後再下手。”知道自己勸阻不了,江卿良以進為退,暫時先讓陳錦年不動手。
這一天直到典禮結束,陳錦年都想著她帶丁楊回去時,謝陽那張恐慌的臉和微紅的眼眶。
廣場上眾人早已走光,唯獨只有陳錦年還一直坐在那裡,手中拿著從江卿良桌上順來的酒,一口一口的慢慢將酒嚥下。
一直到宵禁鐘聲響起,天啟門山門落鑰,一直到明日太陽昇起才會開啟,陳錦年才恍然察覺到已經是深夜了。
只見她拿出一張符紙,手指在符紙上劃過,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廣場上,下一秒便出現在了珏徽殿殿門處。
空無一人的住所顯得十分安靜,時不時有稀疏的風聲響起,深夜的月光格外明亮柔和。
陳錦年坐在椅子上,手中赫然拿著兩種黑色的符紙,隨著微風拂過,符紙也跟著飄擺了一兩下。
“那便讓你們,感受一下噩夢吧。”
深夜中,陳錦年輕聲道出的這句話被風所掩蓋,沒有人看到,陳錦年手中的符紙隨著微風吹過化作一臉白煙被吹散。
清晨醒來,陳錦年便看到了謝陽站在她床邊。
“他還沒醒?”陳錦年揉了揉眉心,按理來說,有她的丹藥應該不至於如今還未醒。
謝陽搖了搖頭,看著陳錦年,半晌才開口問道:“師兄,正派之中也有壞人嗎?”
見他猶豫怯懦的模樣,陳錦年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什麼是好人,什麼又是壞人呢?立場不同罷了。”
謝陽皺著眉,像是聽不懂陳錦年說的,卻又不敢再問,怕惹得陳錦年心情不好,昨日把丁楊帶回來時,陳錦年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使得他又一次意識到,陳錦年與他的區別和距離。
陳錦年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人和人本就立場不同,像是她現在殺了那幾個人,在旁人眼中她便是濫殺無辜,可在她看來,誰也不配動她的人一下,那叫挑釁,也叫找死。
自小被培養起來的性子哪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得了的,族中人只教了她如何去對待挑釁她的人,可沒教她什麼叫寬恕,什麼叫以德報怨。
蓄意挑釁,這些人還沒意識到自己在那一刻便已經被她訂上了死亡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