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曼婷離開之後，餘生安靠在座椅上，陷入了沉思。
發行紙幣，與其說是說在開歷史倒車，不如說是對事物客觀發展規律的補充。
歷史上，紙幣的前身，乃是取款憑證。
大商人把錢儲存在錢莊裡，錢莊給出取款憑證，大商人拿著取款憑證在異地也能取款。
後來大家發現直接用取款憑證交易更為方便，取款憑證遂逐漸演變成紙幣。
在這個過程中，錢莊發現私印虛假取款憑證，也能當錢使，只要保證錢莊一定的現金儲備即可，錢莊隨即演變成了銀行。
因此紙幣和虛擬貨幣一樣，本身並不具備價值，僅具備價值尺度功能，依託國家或金融機構信譽。
如此看來，紙幣似乎在各個方面便利性都不如虛擬貨幣。
尤其是當他的互聯銀行沒有被盜、支付工具成本等等缺點限制之時。
不過，紙幣有一個功能是虛擬貨幣無法媲美的。
那就是匿名性！
透過虛擬貨幣支付，總會雁過留痕。
但紙幣不會。
發行紙幣有利於侵蝕灰色地帶，全面覆蓋支付領域，尤其是敵對勢力，擴大互聯銀行影響力。
最重要的是，別說克維爾帝國，哪怕是多元宇宙，識字率依舊是個大問題，文盲率堪稱99%以上，這點絕不誇張。
網際網路在克維爾普及很廣，但相當多使用者僅僅使用了語音通話、照明、音樂聖殿……等等簡單功能。
互聯銀行同樣如此。
虛擬貨幣使用率看起來很高，實際上，僅限於識字人群。
在農村，甚至城市底層，現金照樣大量流通。
所以實體貨幣，依舊有存在必要。
作為神靈，餘生安不可能拋棄被技術進步淘汰的邊緣人類，一如他的出生地不可能因為數字貨幣大發展，便拋棄現金一樣。
不過，繼續保留金屬貨幣，弊端又太多了。
一方面，金屬貨幣不利於商業交易，尤其是製造成本太高昂了。
將珍貴的金銀銅用於貨幣流通損耗，也十分浪費，不如用於工業發展。
另一方面，貨幣同貴金屬掛鉤，也不利於金融產業發展。
所以餘生安打算逐步廢除金屬貨幣，以紙幣進行取代。
不過，突然廢除金屬貨幣，必然會引起民意反彈，如果以紙幣逐漸取代，最終達到潛移默化的目的，無疑要中庸溫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