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同一個歌女,歌聲溫溫軟軟,淺吟低唱,此歌女卻像是飛塵的知音,唱出他心底的惆悵。
春風十里,卻也只能使人空自斷腸,畫眉郎卻不是我。
長空浩渺,明月皎皎,那一輪皎皎明月,被風一吹,似乎搖搖欲墜,輕而易舉便可以掉落。
酒罈在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可是那人依舊在大口喝酒。
似乎只要那酒一下肚,便可以使人忘憂,也可以解千愁,而那一個夢,便不會醒來,永遠都只是美好的結局。
歌女依舊幽幽渺渺地詠唱,歌聲猶如空山幽谷中湧出來的泉水,雲蒸霞蔚中透著香豔和,卻又帶有一種沉醉迷離的飄渺感,瀰漫在池上,讓人在歌聲中沉浸。
“王爺,夜晚天涼,早些回去吧。”重煙帶些關心和擔憂地說道,同時看了一眼地上的酒罈。
“重煙,你說我是不是一無是處?”鳳夜辰嘆了一口氣,過了半響,方才問出這個問題。
“王爺這是哪裡話,如今這幻月大陸,王爺的大名可是人盡皆知,怎麼可能一無是處呢?”說道此話時重煙是一副崇拜的表情。
那眼神裡的崇拜,就像是滔滔江水,隨時可以形成汪洋大海,可惜飛塵根本無暇顧及。
“若真是如此,那為何她就是不喜歡我呢?”鳳夜辰苦笑了一聲,而後才淒涼地說道。
重煙眼眶裡的眼淚似乎下一刻便會奪眶而出,她再沒有回答。
王爺,重煙跟了你三年,郡主她並不愛你,為何你就不能回頭看看重煙,重煙一直都在你身後,只要你一回頭,便會看見重煙的存在。
聽到旁邊的人再不回答,鳳夜辰方才抬頭看了看那眉清目秀、蕙質蘭心的女子,卻也只是看了一眼。
“重煙,你不必在這兒陪著我,你回去休息,我自會回來。”鳳夜辰見她不走,只好開口趕人。
“王爺在哪兒,重煙就在哪兒。若是王爺還想要繼續喝,重煙便陪你一起,不然未免浪費了月明星稀的夜晚。”重煙不顧鳳夜辰,自顧自的走過去抱起一罈酒,大口喝著。
跟隨在鳳夜辰身邊,囊盡天下美酒,重煙自然對於酒不可能滴酒不沾,而是視為知己。
鳳夜辰也不說話,卻只是看著重煙喝,他終是放下了酒罈。
站在畫舫欄杆邊,輕輕靠著欄杆,抬頭看著那孤獨的月亮,就那麼孤零零地掛在天上,看著這滄海桑田、人物皆非的人間。
月華皎皎只一輪,寂寞空空只一人,也算是一雙知音,鳳夜辰如是想。
拿起剛剛放下的酒,向著江水裡灑了些許,算是敬那同自己一般清冷孤寂的月。
自己在水中倒映的身影同水中月一起,被一圈圈漣漪攪碎。
最終卻又是恢復如初,這次他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