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震天一抓落空,霍的抬頭,不可思議的瞪著季錦筠。
他少年從軍,縱橫沙場幾十年,一身本事可以說罕見敵手,想不到竟制不住自己一向柔弱的女兒?
不止這樣,她還滿不在乎的斜了他一眼,“你,嘿嘿,爹爹也是常來這裡的,我為什麼不能來?”
“你說什麼?我,我幾時常來了?”季震天被她氣的,一張黑臉膛漲成了醬色。
“要不是常來,怎麼她跟你一副老熟人的樣子?”季錦筠纖手劃出,指著的正是剛才被撞飛的老鴇。
“啊,大小姐……”老鴇捧著臉,嚇的瞳孔發直。
“死丫頭,反了你的!”季震天怒不可遏,揚起蒲扇大的巨掌,呼的就朝季錦筠扇過去。
一時間,大廳上尖叫聲鵲起,所有人都嚇壞了。
這單薄的跟個紙片人似的女孩子,要真捱上季總兵一巴掌,只怕當場沒命!
那老鴇也不知哪來的膽量和力氣,撲過去抱住季震天的大腿,死死不肯鬆手,嚎啕大哭,“大人,大人!看在箴兒的份上,饒了小姐這一回吧!她可就剩下這一點骨血了!”
原本季錦筠已機靈的躲開季震天的這一抓,而老鴇一聲嚎啕,竟然讓他鐵杵般的手臂,硬生生停在了半空,面部肌肉痛楚的一抽,好像突然遭到了重創,以至於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季錦筠驚訝的低頭,看著賴在地上的老鴇,目光再慢慢拉高,落在季震天僵住的臉上。
她絕對不相信,就憑這老婦人,能夠拉的住他?
問題一定就出在那個“箴兒”上!
她警惕季震天動作、表情的變化,同時小心翼翼的問:“箴兒……又是誰?”
這一下,連老鴇涕泗橫流的臉也僵了。
她見鬼似的瞪著季錦筠,又害怕的瞧瞧季震天,好一會,才小聲怯怯的說:“箴兒,是,是小姐親孃的閨名啊……”
“什麼?我親孃?”季錦筠也驚撥出聲。
原來她說的“骨血”,是這個意思。
自己連“親孃”的名字都不知道,確實有夠荒唐,為了混弄過去,她吞了口唾沫,訕訕的問:“大娘,你跟……我娘認識麼?”
“親孃”已死,王氏是說過的,但作為“女兒”,總不能對她一無所知。
“這,這……”老鴇吞吞吐吐,又偷看季震天,見他依然沒有反應,才敢回答,“年輕的時候,我跟你娘,是,是好姐妹……”
季錦筠也是聰明的人,一點就透,從這老鴇的話,她大致知道了,“箴兒”也曾經是風塵女子,大概是“從良”跟了季震天,才生下的“她”。
“哈,我明白了!”季錦筠完全不因為知道了親孃的身份,而有什麼不高興。
“小姐,你快給季大人賠個不是,乖乖跟他回去吧?”老鴇怕她又捱打,趕忙悄聲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