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伍小七話都還沒說出來,就先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半餉不語。
這可急壞了吳運,手在桌上一拍,站了起來。
吳家兄弟倆,雖是一母所生,可是性情卻大不一樣。哥哥吳乾老道沉實,可是弟弟吳運性格卻是急躁易怒,而且遇上啥事,有些不經腦子,容易衝動。
“我說,兄弟幾個,咋就跟個娘們兒一樣,嘰嘰歪歪的。有啥話,直接說就好了。”
吳運大聲吼了起來,這可急壞了吳乾,生怕惹到這幾個人一旦起了怒火,那件事,可就再也沒有法子查探到了。
吳乾趕緊起身走到吳運身邊,一把將他給拉住,眼睛盯著他,連連使著眼色。
“不許無理!”嘴裡罵著吳運,眼睛卻轉向了馬老大,滿臉堆著笑,一個勁兒地道歉:“真是對不住,各位,我這兄弟最快了點,不懂事,包涵包涵。”
“沒事,出門在外,大夥兒就都是朋友。不說這些見外的話了。”伍小七笑了一笑,彷彿沒有將這事放在心裡,繼續說了下去:“兩位兄弟,咱今天既然都坐到了一行桌子上,那有啥話,也就不瞞你們了。”
說到這裡,伍小七抬頭朝四周掃望了一圈,見酒館內在座的,除了季瑾筠以外,好像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了。於是將頭低垂了點,湊到桌子中間,壓低聲音。
“我們說的鹽礦,自然就是家家戶戶做飯都要用的那個。官鹽現在嚴重缺貨,你們也是知道的。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眼下,這西山縣和鄰近的幾個縣裡有私鹽在賣,那就是我們的買賣,是咱們兄弟幾個提著腦袋在乾的營生。”
“張兄弟,這話,你可不能到處亂說。”馬老大在一邊聽了,趕緊打斷。
伍小七手一揮,端起酒杯,就灌了滿滿一杯酒下肚。
“劉大哥,你甭說。這事我可是憋了好久了。按理說這鹽礦是隻賺不賠的好事,我們兄弟幾個那可是玩著命在幹,可這工錢,老闆都不給我們發,你說,這事,要擱誰身上,也是不受不了的,呃......”
伍小七假意喝醉,肆意發著牢騷。
到最後,伍小七還湊到吳運的臉跟前,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那嘴裡的酒味,噴到吳運的臉上,讓他趕緊往後一縮。
“唉,說得也是,不過,這林老闆,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咱也不能強人所難。眼下,我看只有早日將這鹽礦出手,林老闆才會有錢給咱付工錢的。”
馬老大立馬接上了話。
其他的人聽了馬老大的話,也是頻頻點頭。然後,都皺起眉頭,各自輕嘆。
一時間,這一大桌子的人,突然一下沒了聲音。
在一邊的季瑾筠,聽見自己成了他們嘴裡的林老闆,不禁暗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