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道:“是,我把這茬兒給忘了。”他命人把不重要的和用不著的東西都丟在河裡,一時間,破衣爛衫、鍋碗瓢盆和楚軍的旗幟著實丟進去不少,在江面上漂漂盪蕩,直如真有一支部隊集體投江一般,我看差不多了忙叫:“好了,再扔就不環保了,都進兵道吧。”我看看項羽和虞姬說:“羽哥嫂子你們也走吧,我殿後。”
項羽道:“那怎麼行,你帶著阿虞先走!”
我聽漢軍的喊殺聲已近在咫尺,搖頭道:“別爭了,不能讓人看見你活蹦亂跳地跑沒影兒了,把你這身盔甲給我,快走吧。”
項羽想想有理,再不多說,把上身的黃金甲脫給我,護著虞姬進了兵道。
這會已經隱約能看見漢軍的旗幟遠遠趕來,我下了馬,找了幾根數枝把那副黃金甲撐起來,然後高高舉著,就聽遠處的漢軍中有人喊:“看,項羽在那!”
等他們又跑近幾步,我忽然粗著嗓子蒼涼道:“悲哉,我項某一世英雄,最終敗於宵小之手!”
有人叫道:“果然是項羽——哎喲,楚軍全跳河自殺了。”
障眼法生效,現在說出口令兵道就會自然閉合,我舉著盔甲愴然道:“哎,此天亡我也,非戰之罪!”按說我現在只要念出口令再把盔甲往河裡一丟鑽進兵道就萬事大吉了,可是我忽然詩興大發,覺得除口令之外還有必要再豐滿一下項羽悲涼絕望的形象,於是又高聲吟了幾句,漢軍不自禁地停止腳步,都道:“聽他要說什麼。”我感情充沛地朗誦道:“力拔山兮氣蓋世,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夢裡不知身是客,直把杭州作汴州。”
漢軍紛紛嘀咕:“啥意思啊?”
“撲通”一聲,我把盔甲往河裡一扔,悄悄摸進兵道,黑霧漸縮漸小,終於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一進兵道就見虞姬笑眯眯地在等我,她笑道:“小強,夢裡不知身是客,直把杭州作汴州是什麼意思呀?我雖然不太懂,可是那股哀惋之意可真是做得好。”
我嘿嘿一笑,再看項羽氣得臉都綠了,罵道:“你就毀我吧!”
我笑道:“經我這麼一改,這詩絕對火了,再說這個也比你那個‘兔子兔子跑不了(騅不逝兮可奈何),老婆老婆怎麼辦(虞兮虞兮奈若何)’好啊。”
烏騅馬聽我又叫它兔子,照臉噴了我一下……
我和項羽催馬趕在隊伍前面,這還是我第一次進兵道,情景跟坐在金盃裡差不多,大概因為速度慢,所以沒有那麼斑斕而已,其它的就跟你走在天橋下面是一樣一樣的,就缺點賣手機鏈兒的和要飯的了。
項羽道:“據你猜我們大概能到哪?”
我搖頭道:“不好說,反正肯定是有到過咱育才的人。”
項羽道:“離我和劉小三最近的就得算三國了吧?我倒真想去見見關二哥。”
我摸著下巴道:“不對,中間還隔著個蘇候爺呢。”
項羽失笑道:“你說蘇武?真要到了他那可就壞了,咱們5萬人就等著吃羊毛吧。”
我說:“別太樂觀,你以為羊毛有的是啊?就這玩意蘇候爺都省吃儉用的。”
我們半是憂慮也半是說笑,總之能擺脫和劉邦兄弟相殘我們心裡都輕鬆了不少,至於這5萬人,反正不會餓死,大不了我們先兼職一段時間的流寇,項羽也不用擔心自己聲名掃地——就算打著楚軍旗號也沒人認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