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扶雪一頭鑽進這片烏雲之中,帶著陽光的溫度。
“皇上和你說什麼了?”
掌心中的手嗖然一緊:“殷熬和你說什麼了?”
“殷熬什麼也沒說,只說你這幾日時時如此,明白每天黃昏你來看我的時候,都是好好的,我不曉得你白晝一個人的時候,內心帶著如此大的痛苦,凡事,何必自己扛呢?”
他身子微顫。
駱扶雪拂開他身邊亂葬崗一樣的破書,爬上軟榻盤腿坐下,始終緊緊握著他的手。
他的手心冰冷,屋內的火盆早被他弄滅了,可地龍還點著,仍舊很和暖,卻也和暖不了他的手。
她握著那隻手,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虎口:“你不喜悅說,我便在這裡坐著陪你,其實你不說,我大約也曉得,無非便是皇上罵了你幾句,是吧。”
她說著探頭去看他的臉,本想大約能套點話,可他便是一聲不吭。
房子裡是長時間的緘默,這份緘默,從天亮持續到天黑,夜幕沉沉,萬家燈火齊上,小悅尋來,挑著一盞風燈。。
看到跪在夜色寒風中的殷熬,小悅兩汪淚水止不住往下落,撲過來跪在他邊上:“陸公子,如何了?殷蒙責罰您了?”
殷熬看到小悅,心有不忍,卻不得不狠,冷冷道:“無需你管,你來找扶雪嘛,等著。”
站站起,他只留個淡漠的背影給小悅。
小悅清楚,這次賜婚,是叫殷熬對她生了厭了。
她哭的悲痛又壓抑,牽強撐站起,提了風燈低眉垂首等在門外。
駱扶雪跟著殷熬出來了。
她算是清楚了,便是守著殷蒙到天亮殷蒙也半個字不會說,她或是走吧。
看小悅那雙核桃眼和還沒來得及擦乾的淚水,駱扶雪嘆了口氣。
問凡間情為什麼物,直叫哭腫眼傷透心,一個人垂淚到天明啊。
回到裕豐院,小悅哽咽著要去廚房拿晚飯,駱扶雪伸手止了她:“不必拿我那份,我出去一趟。”
“小姐去哪裡?”
“你沒有問了,我便出去一趟,很快回歸。”
“哦。”
駱扶雪換了一身和暖厚實的衣裳,披了一件狐皮大氅,走到門口又迴歸,不安心便是的摸了摸小悅的臉:“失戀歸失戀,飯要吃,覺要睡,翌日起來或是豔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