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偉偉衝四人一一點頭叫人:“王叔,李叔,肖叔,江叔……”
“偉偉跟著喬總,看來是要一飛沖天嘍。”江總笑道。
“不爭氣的玩意,我就尋思著扔在小北這裡,先磨磨自己的性子,也長進一些,讓我那辛辛苦苦掙來的家業,也敗的慢一些。”老盧謙虛地應道。
眾人大笑,寒暄一陣,各自落座。
喬北臉上堆積著很職業的笑容,心裡卻忐忑不安,這老盧冷不丁的一個電話進來,說是晚上帶四個朋友過來一直共餐,還讓小北諮詢一下龍薇的意見。喬北當然代替龍薇一口答應,心裡卻是各種花花腸子。
難道是龍薇吹牛吹大發了?老盧要帶著一幫老朋友過來鑑別一下?一個老盧還好對付,這再加上四個老狐狸,怎麼辦?自己那點小心思,這幫人精不是一眼就看穿了?
龍薇看透了喬北的心思,只對喬北說了一句話:“別忽悠,實話實說,不然事情就辦不成。”
喬北答是答應了,心裡就更沒底了。這要實話實說,豈不全露餡了?想要和龍薇商量幾個應對方案,但龍薇只讓他記住自己對他說的,別忽悠。
菜餚開上桌,是久不動手的馮九斤親自烹飪,為了今天晚上的這個局,喬北費盡心思,讓馮九斤必須出絕活。上來的第一個菜,就是用南瓜雕刻拼湊而成的大鵬展翅,竟詡詡如生,像是要從盤子裡飛出去一樣。只是裡面的菜是什麼喬北不知道,他從來沒問過馮九斤,也從來不挑剔。
“喬總,我從法國帶了一支紅酒回來,您品一下?”滄遠集團的李總微笑著徵求喬北的意見,喬北當然點頭,李總從身邊的袋子裡捧出一個檀香盒子,上面鏤空雕刻著諸多古典花紋,喬北也看不懂,但知道這個肯定值錢。
盧偉偉過去接過酒,開了用玻璃酒樽醒著。
喬北定了定神,決定實話實說,組織了一下臺詞,衝眾人笑道:“四位老總,盧叔,今天能來,我非常高興。我盧叔知道,我從老街出來,十一歲就淪為孤兒,十七歲連養父都走了,從菜市場賣菜開始,一路坎坎坷坷走到現在,盧叔沒少幫我。說實話,李總,您要讓我品酒,我只能牛飲一通,我師父算是品茶高手,沏出來的茶在我喝來,卻只有一個字,燙。”
眾人大笑,李總應道:“喬總,你要說這些,那我們這五個人可就要鑽桌子底下去了,你問一下老盧,我們五個,有哪個不是泥腿子出身呢?老盧還好一點,之前還在工廠裡幹過,我們可都是實實在在的鄉巴佬啊。”
“李總,你也別喬總喬總的叫我,盧叔叫我小北,我就尊你們一聲叔,你們都叫我小北吧?你們喬總這麼一叫,我不由得渾身直哆嗦。”喬北迅速拉近關係。
眾人都微笑著點頭,雲天實業的王總笑道:“行,小北,你爽快,我們也把話攤開了明說。之前見你弄新城,我們幾個老傢伙很是意外啊!在古城,能和劉衛民鬥,能和全毅斗的,還鬥贏了的,你是頭一個,新城現在了不得啊。”
“王叔,你可別誇我,我等下想起我那些血淚史,都要哭了。真的,你看小北現在好了?當初那個慘……不信你問盧叔,剛開始的時候,真特麼難啊!出去給別人送菜,沒一個人答理我。要不是盧叔拉我一把,我現在還在菜市場賣菜呢!”喬北低調地炫耀了一把。
王總笑道:“誰還沒有過苦的時候呢?我們幾個老傢伙要講起血淚史,那不得哭個三天三夜?”
眾人大笑,一一附議。
閒扯一陣,盧偉偉將醒好的紅酒給眾人一一倒上。李總微笑著向一直微笑著不說話的龍薇說道:“小北說不了解這紅酒,那龍小姐試試?”
龍薇微微一笑,伸出修長的五指輕輕夾住高腳杯,輕輕晃盪杯底裡的紅酒,目光在遊動的紅酒裡掃過一眼,將酒杯湊近嘴唇,淺淺抿了一口,在唇齒之間回味片刻,放下高腳杯,衝李總笑道:“有波爾多的貴族氣息,還添增了少許羅納河谷的熱情,按說這兩個產地的葡萄釀成的酒個性分明,但滲透在一起,竟別有一番風味,更驚奇的是這酒竟然是釀自上世紀中葉,要知道那個時候正是戰火正酣狼煙四起之時,李總,得到這酒定是花了一番功夫。”
李總一聽,情不自禁的鼓掌,讚道:“龍小姐,果然高明!得到這酒,確實花了一些功夫。前些年我與德國的一個朋友做生意,有幸去過他家裡,他曾祖父正是當時橫掃英法的德軍副統帥,因為好酒,下令兩個產地的釀酒工人彙集在一塊,又將兩個產地所產的葡萄釀成了這酒,我喝過一次,心裡惦記著,死活纏著我那朋友賣了一支給我。”
“李總,只怕花了一些費用吧。”龍薇微微笑道。
李總點頭笑應:“可不是,在德國的那一趟就換來了這瓶酒。回來後,我一直捨不得開,倒不是因為捨不得把酒喝掉,而是沒有一個懂酒的人來喝這酒,實在是太浪費。今天遇著龍小姐,萬幸,這酒算是值了。”
“這才叫酒逢知己,李叔,你要換成是我,我一口給你吹瓶了,你不得哭?指不定還要揍我,哈哈!”喬北一說,眾人跟著大笑,看著龍薇的眼神更多了幾份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