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孟廣漢身中四槍,殞。
古城某物流配送站。
碩大的停車場整整齊齊停放著三十多臺掛車,這些車都是來自全國各地。送貨到古城之後,在配送站車頭向外停好,天亮之後,輪流出去接貨,然後奔向另一個城市。
是以掛車司機很多都是拖兄帶父,攜妻帶子,一家人一個車,吃住都在車上。但今天的掛車司機都被配送站安排在配送站旁邊的旅館裡,這是偶爾有站點給司機的福利。
洗個熱水澡,舒服地睡一覺,要求很低,卻是長途司機夢寐以求的奢望。極個別的,也順便排解一下憋出內傷的某區域性。
司機鎖好車,全都去了旅館,配送站裡一片寂靜,值班人員早已經進入夢鄉,碩大的站點連個人影都沒有。
一陣低沉的噪音漸漸從遠處傳來,越來越響,直到配送站的上空之後,不再移動。黑暗中噪音處甩下一條長索,呼啦啦滑下六個黑影,剛一沾地,立馬四散分開,長索迅速往上回收,噪音又逐漸遠去。
站點值班人員聽得噪音響,心中犯疑,穿著褲衩拉開門來探看,剛一伸頭,就被一股巨力撂倒,脖頸處一陣巨痛,人已經昏了過去。
裡面同伴剛坐直腰身,下頜被硬物磕中,人往後仰倒在床上,未待出聲,嘴巴即被捂上,耳後根一痛,也昏了過去。
另處四條黑影迅速掃過配送站中停放的三十多臺掛車,在其中一臺封閉式掛櫃旁停住,兩影據槍對外,一條黑影在鎖上噴酒藥劑,旁邊一人*往鎖頭上一磕,櫃門鎖頭直接磕飛。
兩條黑影各自拉著一扇櫃門,將門拉開,裡面露出四個碩大的木箱,一條黑影躥上在裡面檢視一下,很快對外面的黑影比劃幾下,櫃門隨即再次合上。
外面三條黑影轉到駕駛室,在門鎖上搗鼓一陣,拉開車門,匆匆躍上,稍後,掛車突然亮開大燈,緩緩駛離,門口大鐵門早就大開,兩條黑影未待掛車停下,早就一躍而上,一手攀著車門,一手據槍向外。
掛車剛剛開出不到兩公里,後面就追來了四輛車子,領頭的切諾基裡鄺文斌猛轟著油門,直逼掛車,兩車相距已然不足三百米。
嘭!
吱!
鄺文斌的切諾基車頭猛地一歪,切諾基竟生生在路面上漂移掉頭。卻再也動不了一步,左側前輪爆掉。
車裡面的鄺文斌穩住車子之後,連忙拉過副駕的歐陽凱,伏低身體縮在駕駛室,卻不見外面再有響聲。後面的幾輛車緊急剎車,才沒有撞上切諾基,幾個人從車裡跳出來,奔到切諾基旁叫道:“鄺隊?”
“趕緊追!”鄺文斌一腳踹開車門,從車裡翻身下來,快速地躍上後面的車,三輛車停頓片刻,又直追掛車。
嘭!
一聲巨響,車子插進排水溝,又是左側輪胎爆裂。
“這是僱傭兵!”鄺文斌大喊。能在快速運動中擊中車輪,除了曾經暗襲特警小分隊的僱傭兵狙擊手,還會有誰?
後面緊跟著的兩輛車上的人全部跳下,伏身車後,舉槍觀測,耳洞大開,卻哪裡有半絲聲息?
前面逐漸消失的掛車車頭裡,一個精悍的三十出頭的中年耳麥裡傳來聲音:“靳中隊,後面好像是友軍。”
“管他是誰。”已摘下面罩的靳上城抱著槍,換了一個勢姿,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