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活雞從第一刀劃開脖子開始,幾分鐘不到就被劉建軍處理的乾乾淨淨,一毛不剩,內臟什麼的清洗完往雞腹裡一塞,拿袋子往裡一裝,遞給客人,收錢完工。
“小北,你怎麼來了?”劉建軍一邊忙碌地過秤殺雞,一邊衝喬北笑道。
“我呆家裡沒啥事,過來看看你。哎呀,軍哥,你這右手繭子又厚了,上回叫你換個手擼你沒換麼?”
“滾!說多少次了,老子這是握刀握的。”
“誰信呢?這刀把和你那什麼不一樣大麼?軍哥,我很好奇,你是每天在刀把上鍛鍊,回去再實踐是麼?”
“我割了你雞雞……”劉建軍笑罵一句,右手一柄不到半尺長的小刀在手上一轉,喬北嚇得立馬跑開三米。
“你小時候嚇唬我就算了,現在你當你還能嚇唬到我麼?你當你那把破刀現在還割得動你小北爺硬如磐石的鋼鐵大炮麼?”
站在遠處,喬北各種叫囂。
“滾犢子!別拿你那牙籤往我刀口上碰。”劉建軍罵道。
劉建軍也是爹孃死得早,那時劉浪才七歲不到,逼著劉建軍十幾歲就輟學出來討生活。
在這市場上低調地賣了十幾年活禽,三十歲不到的人,歲月的風刀在他臉上刻滿了褶子,加上平時不修邊幅,冷不丁的看一眼像是四十出頭的小老頭。
那時喬北的父親沒少給劉建軍幫助,是以劉建軍也把喬北當自己的弟弟看待。
當然,不會像對劉浪那麼揍,因為之前喬北的學習成績一直不錯,堪稱品學兼優。
“哎,軍哥,我看你還是趕緊的找個媳婦兒吧,你看你這一手的繭子,這要再擼下去,那啥該擼沒了……”
“你小子就是欠收拾。”劉建軍笑罵了喬北一句,將客人買的雞全弄完,這才對身邊幫忙拿袋子的劉浪問道:“這幾天去哪了?連個信兒都沒有麼?”
“跟小北在家待著呢。”劉浪接了客人給的錢在箱子裡找零,一邊應道。
劉建軍接著問道:“這整日介晃盪有意思麼?”
長兄如父,劉浪被劉建軍訓的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他是真怕劉建軍,是一種敬畏。
懂事起,他心裡其實就明白,哥哥的不容易。
“軍哥,誰說我們整日介晃盪呢?我們這幾天正商量著開創一番偉大的事業。”喬北拿過劉建軍放在水池邊的刀,橫劈兩下,叫道:“誰敢橫刀立馬,唯我喬家小北爺!”
“別動我刀昂!”劉建軍吼了一句,但沒用,喬北玩心大起,根本沒答理他。
玩得一陣,喬北才記起自己今天是幹嘛來了。放了刀,湊在正吸菸的劉建軍旁邊,笑道:“軍哥,你說這早市裡頭,幹什麼最賺錢?”
“幹嘛?你還想到菜市場折騰?”
“嗯,我這想了好些天,就跟你說的一樣,人得乾點正事。但我又不知道該從哪裡幹起,這不,到你這兒取點經~”
喬北衝劉建軍一個賤笑:“軍哥,怎麼滴,透露一下你那商業機密?”
“我這活小浪幹都夠嗆,你?幹不了。”劉建軍看了一眼喬北,搖搖頭。
“為啥?”
“我這檔口,早上生意好的時候,一個早上就得殺將近一百隻。趕上哪個食堂加餐,兩三百隻也是正常,你剖一隻雞都得一兩個小時,你告訴我,這活,你幹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