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染十分輕柔的拍著皇帝的手背，“皇上政治清明，讓天底下的百姓都過上了好的生活，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這樣呢？”
“要怪只能怪身處的位置太高，覬覦的人太多，人的慾望越大，想要得到的東西就越多，所以最後就會不滿足於現狀……”
誰也沒有想到沈墨染竟然會這樣對皇帝說話，一群人默默在心裡捏了把汗，誰知皇帝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開始哈哈大笑。
笑了幾聲就開始劇烈咳嗽，用手絹捂著自己的口鼻。
“皇上！”沈墨染連忙上前為他拍著後背，想要讓對方順氣。
皇帝則是緩慢搖頭，“墨染，朕知道你想知道你自己的身世，可是朕答應過你的母親，不會告訴你曾經發生的一切，如今朕已經病重，不能再違背當初的諾言了。”
“你和你母親很像……”
皇帝早就在暗中調查，在發現沈墨染知道自己並不是沈侯的親生女兒後，也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想要把沈墨染的身世告訴她。
可是回想到當初沈墨染母親的慘死，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答應朕，不要再去探索那些東西，過好眼下，好不好？”
這是近乎哀求的語氣，堂堂皇帝竟然來哀求一個女子，皇后身體略微向前，似乎是回想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些許奇怪的異光。
蕭夜闌和安梓煙對視一眼，二人都有些摸不清此刻的情況。
“皇上……”沈墨染緩慢吐出這兩個字，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最後的最後，她十分堅定的開口，“母親的遺言固然重要，可是難道我連我自己的身世都不能知道嗎？”
“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我也有七情六慾，會傷心會難過，我想知道當初為什麼會把我拋棄到鄉下，也想知道為何會突然把我接了回來，倘若就讓我在鄉下一輩子也未嘗不可。”
“可是我回了京城，發現了那些秘密，更知道了一些我這輩子原本都不會知道的事，我只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只想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
說這番話時，沈墨染沒忍住落下了眼淚，不知是原主的靈魂在作祟，還是自己真的被觸動，淚水一旦流下來就控制不得。
蕭夜白眉頭收緊，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狠狠插動，疼痛非常。
他原本想從身上掏出手帕地上去，可是皇帝此刻顯然有些慌了，竟然直接將自己的帕子遞給了沈墨染，“好孩子，不哭……不哭。當年的一切都是朕不好，若不是朕，你母親現如今竟然還活得好好的，說不定早就已經成為一國之母。”
聽到一國之母幾個字時，沈墨染的腦子翁然作響，難不成皇帝喜歡自己的母親？
她下意識朝著皇后看去，皇后的表情也有些難看，手已經抓住了旁側椅子的扶手，喉嚨跟著輕輕動彈。
“是朕對不起她！朕知道，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朕！她臨死的時候說過，不讓朕把你接回京城，哪怕讓你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