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真是一點虧都不能吃。
“那什麼,我承認我是有意的,我就是想知道你們醫生到底會不會有共情,會不會對患者產生私心?”
“我記得我剛進YH,嵐姐和我說過,一個好的媒體人切忌共情,因為共情會產生偏頗,從而寫出來的東西會失真,但媒體人在保持理智的同時又需要有溫度,能對置身於事態過程中的人與事有了清晰的定位和確切的定義,同時注入自己的感情,站在事態的本身去思考問題,而非情感性|偏頗過程中進行自我代入,然後讓旁觀者讀來有共情的作品才是好文章。”
如今學會了融會貫通,懂得用媒體人的眼光來審度一件事情的走向,這是一個好的媒體人要做到的本分。
她一直在想除了媒體人,會不會有別的職業也是這樣,需要充滿同情又不能氾濫同情心。
默默思考了一會祖凝的話,榆次北稍稍坐直身體,雙手合攏,表情嚴肅。
“凝凝,不管是醫生還是媒體人,行業裡總有一些是我們需要去做,但又不能付出感情的事情,在特殊的行業裡情緒總顯得多餘,又不能向程式設定好的那樣,該怎麼辦?”
“我記得我剛入這一行,我的第一個病人是一個小孩,那個小男孩,長得有點漂亮。”
說著說著,不自覺笑起來,一點都不覺得剛剛的形容詞有什麼問題。
“標準的大眼睛,娃娃臉,憨憨的,看起來就很討喜。”
“他被摔斷了骨頭,在其他醫院手術中切壞了神經組織,導致他左腿腳踝處有一處大面積淤青,整條腿沒有溫度,沒有知覺,用針戳都不會疼的那種。”
榆次北幾乎不費是力氣就能回憶起當初得場景。
“但他的眼睛很亮,每一次去查房,他都很熱鬧,眼睛烏逗逗呲得滾圓,看著一群穿白大褂的人來來回回在病房裡走來走去,醫生小哥哥們走到哪,他的視線就跟到哪,全程安靜乖巧,時而砸吧著嘴巴,那雙充滿好奇的眼睛像是對未知的一切都感到新鮮。”
全程,他一直笑著闡述。
“那後來呢?他怎麼樣了?”祖凝關切的問。
一個世界最大的幸運,就是身處不幸時仍然能保持童真,哪怕他只是個孩子。
“後來啊,後來我們以為他太小,不清楚這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畢竟他只是個孩子。”
祖凝搖搖頭,可能是因為從事工作的特殊性,她總覺得生命是有溫度,有感知的。
所以,那個小男孩未必不清楚。
“榆次北。”
男人笑笑,點點頭。
“對,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