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李忻將目光打到這裡面年紀最小的一位公子。雖是年紀最小,但看樣子也年長自己幾歲。
晏子期昨個臨危受命就覺得自己很委屈、很無辜了,本來想站起來反抗父親大人的決定,可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好過來給自己小弟收拾爛攤子。
本來灰頭土臉的他慢慢悠悠地盪到冠軍侯大門的時候,差點沒被門口的景象給嚇暈過去。
這門口站的不都是父親大人的同僚嘛,平日裡都是叔叔伯伯的人。居然都被攔在李忻府門外,晏子期頓時覺得氣不過去。
他本就與謝毓交好,知道這李忻砸了謝家的大門,還把匾額給弄了下來,說是奇恥大辱也不為過。
他本來救年輕氣盛,正要言語幾句,就被出來的小廝給塞了一個手爐。低頭一看還頗為精緻,比起自己家裡的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正當他要賦詩懟上一懟的時候,那門房小廝反而先來了一句。
“看來公子也同諸位大人一樣,只為送禮不想進門。不過主子不在,這禮收不收,小的們也做不了主。這大冷的天的,公子可別凍壞了自己個。這手爐雖然一半,但卻是小的們一點心意。公子若是不介意,門房那邊有個茶室,雖然不大,倒還算乾淨整潔,坐上一坐歇歇腳,暖暖手倒還是可以的。”
晏子期啞口無言,本來想要懟上幾句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裡。心裡驚愕道,“這女侯從哪裡找來的門房,激靈油滑成這樣,明知道是客套話,聽在心中,大冷的天還暖了起來。一掃被父親逼迫的鬱悶。”
晏子期本來是想進去的,本來他就是來頂包的,幹嘛逞個威風,在外面受凍。可是前面的大人都沒進去,晏子期也不好意越過幾位長輩進去瞧瞧。
幸好他運氣還真不錯,這去兵馬司的女侯沒過多久也就回來了。
終於做到了正堂上,雖然是旁邊的偏座,離女侯遠之又遠。但是周圍熱騰騰的暖氣,還有貢春熱茶,晏子期本就是想跟著幾位叔父,渾水摸魚過去。
沒曾想卻被女侯盯上了。
硬著頭皮,晏子期只好站起來,拱手道,“昨個實在驚險,家父聽聞乃是大人救了舍弟,感激萬分,可惜家父手上要事諸多,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便命了晚生前來答謝女侯。”
李忻擺手,“晏公子客氣了,昨個還要多虧晏小公子幫忙才是。本該是在下到府上拜訪,怎敢勞晏大人大駕。”
晏子期想起父親說的那幾句話,又見女侯如此大度,也沒想謝毓說的那樣出言為難,頓時生了不少好感。
不過這並不能勾銷之前她砸謝府大門導致自己辦的詩會沒了著落之事,哼!
不過大丈夫一碼歸一碼,今日之事本就是女侯救了冬哥兒,他作為哥哥確實是需要感謝的。
“大人客氣了,冬哥兒回家都說了,要不是您在最後一刻將他退出來,這小子可不只是吐幾口血那麼輕鬆了。”
“昨個事出突然,也不顧得上照看,不知道晏小公子如今傷勢如何?”
“那小子睡了一覺,一大早活蹦亂跳的便又去上學了。”想起今日小弟春光滿面的模樣,晏子期下意識的到了一句,“好像還積極不少。”
李忻笑得有些尷尬,她想起昨個無意間,她勸晏子冬認真讀書學習兵法之事,該不會因為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