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道人?”
姜嵐搖頭,本想從懷裡抽出那白鶴羽扇,怎料換衣服時落下,只得假意咳了三聲,“不是道人,只是閒雲野鶴的遊方之士。”
“那你怎麼不怕我?還有這般厲害的符籙。”
姜嵐細瞧那女鬼,雖是膚色白的嚇人卻是眉若遠黛,腰若扶柳,是一個美人坯子。
“在朋友那裡撿的。”
三目道人哭了~
雲想想低眉往後退了一步,“你鬼鬼祟祟潛入到邢府可是有什麼壞心思?我與你無怨,今日便饒了你,無論你有什麼心思且都散了去,如若不然”素袖一甩,邊上那個巨石便成了粉末,“便如同這般下場。”
這般威脅,卻配上那副怯怯懦懦性子,姜嵐倒是氣笑了。
“小鬼呀小鬼,你這般怯懦的性子怎麼在這罪惡的世上活得下去。”
雲想想沒想到那人沒被嚇到反而笑話自己,看那眼中的戲謔之意,這怕就是白姑姑和銘郎口中的登徒子。
“你你……你個登徒子!”知道自己恐怕收拾不了,“你既然懂得些道術,想必知道我白姑姑的名號,你若是對我或是對邢家有什麼壞心思,你且等著吧。”
姜嵐歪著腦袋,“白姑姑,沒聽說過”又上前一步,“怎麼姑娘瞧著像是沒說過狠話,威脅人可不是這般。”
雲想想沒想到這個男子如此無禮,往後退了好幾步,後背竟貼上了冰冷的假山。
“你你你!想幹什麼!”
姜嵐嘆了口氣,從懷裡取出一道三角形黃符,那女鬼嚇得想跑,“不是要你命的,”見那女鬼愣住,姜嵐順勢將黃符塞到她手上。
想想本嚇得要命,結果什麼疼痛都沒有,便抬頭望去,只見那男子平凡的臉上噙著笑,瞧著並無什麼惡意,便不自覺地問道,“這是什麼?”
“雖不識得你家姑姑,卻覺得咱倆有緣,瞧你這性子怕是容易遇上點什麼,有事燒了叫我。”
“謝謝。”瞧著手上這個,想想一時溼了眼眶,二十多年了除了姑姑,也只有這位初次謀面的人關心自己,本想對起初的無禮道歉,突然聽到一聲“砰”的落水聲,驚落了手裡的黃符,“銘郎!”
姜嵐只看到那白色的身影嗖的飛了出去,眉頭低蹙,怕是有事,也跟了過去。
本是凡人的身子,能盡力跟上也是靠瞬移符,只好奇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讓這女鬼竟然以燃燒魂魄為代價飛出去,想來定是因為那女鬼口中的“銘郎”。
等到了地方,姜嵐看著湖中的一切目眥盡裂。眾多的水鬼撲向湖邊的一人一鬼。那女鬼哪裡還有剛才的驕矜可愛,頭髮蓬亂,衣裳襤褸,本就自身難保也硬要湖中懷中那欲要下墜的身影。
看那男子面容,就是剛才那恍若夢遊的男子。
“哎,又是一段孽緣~”
湖中的水鬼瞧著岸上還有人,一部分立刻轉向朝著姜嵐,他們大多數都是慘死在水中的惡人所化的惡鬼,各個膀大腰圓,猙獰的刀疤橫穿整個臉頰、胸膛,頭髮散在水中遮掩著臉上惡瘡。
那瘡大的嚇人,帶著膿的泡幾乎透明,清楚可見裡面的膿水。那膿水不似平常的那種淡黃,而是泛著青光的綠,有毒。
那些水鬼見姜嵐的這個凡人盡然能看見他們,心下便有計算。又見她渾身上下並沒有道家的仙風道骨之氣,又不是個禿驢,便覺得是個二吊子術士。
“一邊兒去,若是下來一併吃了你。”
各個面露凶煞,猙獰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