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拖起自己的書包,向通往二樓的樓梯走去。
“只接受現金,演一次一千,一次不超過1小時,她不可以亂抱我,不可以擠我的臉,更不許摸我的頭髮。”
聽著那小鬼的要求,薛凜氣憤地叉起了腰,第一次知道了自作自受的感覺。
可姚織夏此刻的回答卻讓薛凜大吃一驚,“他都吃了,連湯都沒剩,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就知道不能浪費糧食。”
薛凜對姚織夏此刻的“盲目”誇獎卻不能苟同,他不屑地撇撇嘴,轉移了話題,“那我怎麼辦?我也要吃你做的熱湯麵!”
姚織夏沒想到,平日裡只有在她趕時間的情況下才會做的麵條,今天卻會被這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一大一小如此追捧。
“那你等我一下,我現在馬上給你做一碗。”
“嗯!那你也給自己做一碗,我們一起吃!”薛凜的願望被滿足,立即喜笑顏開,他在心裡安慰自己,今天便宜了那小子,就當是額外報酬了。
“好好好!知道啦!你去別的地方,別耽誤我做飯。”
姚織夏見昨晚還精神萎靡的薛凜現在狀態很好,終於放下心來,將薛凜往廚房外推。
薛凜得意地走出廚房,打算去客廳沙發那兒等,可他剛走到沙發邊上,就看到沙發上有一塊被疊起來的毯子,沙發上原本東倒西歪的靠墊也被擺放得非常整齊。
“你昨晚睡哪兒了?”薛凜的語氣可不太好。
“沙發。”姚織夏正忙著看鍋,頭也沒回地答道。
一聽到“沙發”兩個字,原本心情頗好的薛凜立即變了臉色,忍不住在心裡咒罵。薛凜,你他麼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缺!
薛凜昨晚原本有機會靠耍無賴和蹩腳的演技留下姚織夏的,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在姚織夏來之前,為了營造他高燒發燙的悲慘境遇,他愣是一口氣灌了半瓶紅酒,本以為這能激發姚織夏的守護欲,可沒想到,戲剛演到一半,他就被酒勁兒衝得昏睡了過去。
當姚織夏拿著溼毛巾返回來時,薛凜已經睡著了,她放輕了腳步,俯身把薛凜斜躺的身子擺正,拽過枕頭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頭下,又將床上的蓋毯蓋在他身上,自己則緩緩地坐在床邊上。
她用溼毛巾輕輕地在薛凜的額頭上和臉頰上擦拭,時間變成了一條永無盡頭的隧道,不再如往日那般滴答作響。
屋內靜悄悄的,姚織夏的心跳不由自主地與薛凜的呼吸聲共鳴,恍惚間好像回到了那個閃爍著篝火的洞穴,那個沒有束縛和偏見的空間。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不是不知道薛凜的心意,只是她終究只是個凡人,她可以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她,可別人如何看待他,她卻在意地要命。
眼下他已經迴歸到了他應該在的地方,家庭也好,事業也罷,那都不是她有資格企及的,他終究是要在眾人面前閃耀發光的,而對她來說,想要安然度過這輩子都已是莫大的福分。
可今晚薛凜的寥寥幾句,卻讓姚織夏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自私,這樣百般躲避他,無非是為了維護她自己的自尊心,可這對一向真心待她的薛凜來說未免太過可笑。
“薛凜,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以後,我不想當膽小鬼了。”
望著熟睡的薛凜,姚織夏忍不住伸出手,去撫平他微微蹙起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