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有龜老幫忙,但回家的渴望佔據了他的全部心神,既然走過一座橋就能回去,那他還等龜老做什麼?
第二步,第三步,……,眼看著距離橋頭越來越遠,墨非漸漸放下心來。
突然,墨非神色一怔,耳朵微微動了動:“這是,什麼聲音?誰在喊我?”
“非兒,你也到靈界來了,過來,來爺爺這裡。”
老爺子墨淵溫和慈愛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入耳中。
墨非一時間怔住了:“這是老爺子的聲音,絕對沒錯!可老爺子怎麼會出現在靈界?父親不是說,老爺子是世襲子爵,是重要貴族,森羅殿不敢傷害老爺子嗎?”
墨非皺了皺眉,果斷搖頭:“不對,父親不會騙我。而且,這裡是靈界,什麼樣的鬼怪都有,我還是小心為妙,趕緊過橋吧。”
“非兒!怎麼這麼不懂規矩,老爺子回來了,還不快過來拜見?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老爺子墨淵的聲音漸漸消失,緊接著,竟突然出現了家主墨盛的聲音,墨非皺了皺眉,撇嘴無語。
“這是哪兒來的鬼怪,真是無聊!”
“先是假裝老爺子的聲音,接著又假裝父親的聲音。先不說老爺子還在森羅殿手上,暫時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不可能出現在靈界。我離開家族的時候,父親可都還好好的,而且得到了世襲爵位,成了真正的貴族。”
“前後這才過去了多久,父親怎麼可能突然身故,出現在靈界?你還敢再假點嗎?”
“算了,你自己慢慢玩去吧,我都懶得理你。”
墨非翻了個白眼,抬起左腳,繼續朝對面走去。
可就在這時,剛剛打定主意不再理會這個聲音的墨非,眼睛陡然瞪得老大,脖子無比僵硬地慢慢迴轉,神色無比複雜,似想念,又似仇恨,嘴裡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孃親?”
路邊,老嫗臉色陡然一變:“糟糕!他怎麼回頭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蒼老沉重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老嫗一個激靈,匆忙回身。
一看是駝背老人,老嫗的臉色又是一變,恭敬地彎身行禮:“原來是靈族龜丞相,老婆子剛才失禮了。”
駝背老人猛地揮手,渾濁的雙眼此時竟閃爍著道道精光,似乎絲毫不受濃濃霧氣的遮掩,直直地盯著正在慢慢回頭的墨非:“這些虛禮就免了,說,他這是怎麼回事?”
老嫗搖頭苦笑:“龜丞相,小仙看守生死橋這麼多年,除了那些仙神級的大能,不管是誰,踏上生死橋之前,肯定得喝一碗老婆子的湯水。”
“雖然老婆子的湯水會抹去大家的所有記憶,前塵往事一筆勾銷,但生死橋非同一般,回頭即死!唯有喝了老婆子的湯水,失去了記憶,而後心無牽掛,一往無前者才有資格由陰轉陽,由死轉生。”
說著,老嫗疑惑著看向了橋上的墨非:“剛剛老婆子明明看著那位小兄弟喝下了湯水,可現在看來,他好像並沒有失去記憶,老婆子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現墨非終於還是沒有抵擋住生死橋的誘惑,回頭看了過來,駝背老人眉頭擰在了一起,沉聲詢問:“回頭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