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借刀殺人了。
這個事說完之後,張一鳴和王瓊就當沒事的人一樣散開了,似乎在他們看來這只是一個小事,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尚富海和張一鳴在一塊走著,走了有一段路吧,尚富海停下來回頭看著張一鳴,看著他眼睛底下平靜的生不起一絲波瀾的眼睛,看著他那張顯得消瘦白淨的臉,挺好的一張小白臉,可惜你根本想不到這張好看的麵皮下有著怎樣的冷血。
“老張,問句話,給我個實話,有一天你是不是也會把我踢出局?”尚富海就沒打算遮掩,直接就問了。
“尚老闆,這事它能一樣嗎?我他媽倒是想,可是你也不想想今日頭條、拍客短影片、易支付,咱倆之間到底有多少勾連,你心裡沒點逼數嗎?”張一鳴的回答很出乎尚富海的預料。
張一鳴沒停下,繼續往前走,他說:“我知道你是因為剛才的事對我有意見,可是尚老闆你也是創業者,你得明白德華投資當初能進來,是因為今日頭條缺錢,那個時候真的是缺錢,找不到投資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不可否認,今日頭條還是缺錢,可它也不僅僅需要錢,更需要資源和脈絡,後兩樣,德華投資都提供不了,他們沒有了他們存在的價值。”
這一刻的張一鳴很張揚,這才是他的本性,一個連續創業的成功創始人的氣質在他身上顯露無疑,眼神裡直接帶上了蔑視:“既然沒有了價值,那麼我把他們踢出去有什麼問題?不客氣的說兩句,他們應該感激我。”
“我帶他們玩了兩年,可這兩年也不是白玩的,我也沒有白拿他們的錢,尚老闆,你想一想,兩年的時間,我讓他們當初的一筆投資能賺個十幾倍的回報,這個還不夠嗎?”
“……”
尚富海沉默了,確實,從時間比和回報率的角度講,這個論點沒有問題。
但從情分的角度講,這個事要是這麼辦,他覺得真的很不地道。
從愛德華有限公司出來,正兒八經的從商這不到三年的時間,他也辦過很多不地道的事,可那都是對著‘對手和敵人’去的,對於自己的合作伙伴,他從來沒有下過這樣的‘黑手’。
到了這個時候,張一鳴也看出來了,他再看看尚富海那張年輕的過分的面孔:“老尚,今天就咱們倆在這,作為朋友的立場,我說句不中聽的話,站在你那個位子上,有的時候必須得狠得下心來才行。”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尚富海心裡不痛快,以至於他在這裡多呆一分鐘都覺得不舒坦:“老張,你的意思我明白,家裡還有點事,我得臨時回博城一趟,你安排個人送我去車站吧。”
“你放心,耽誤不了週六的D輪融資。”
“哎,行。”張一鳴嘆了口氣,也沒再說別的,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至於買不到票這樣的小事,怎麼可能嘛!
老張親自打的電話,給尚富海定了一張下午五點十二分的高鐵車票。
目送著公司的司機開車把尚富海給接走了,王瓊又如同鬼一般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飄了出來,她站在張一鳴身邊,也看著載著尚富海的車消失在茫茫車流中。
“要我說,尚兄弟什麼都好,就是很多時候太重感情,重感情也不是壞事,可在資本的運作上這就是大忌。”王瓊滿腹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