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快歇著,我來。”尚福海先進屋裡看了姥爺一眼,說了兩句話,姥爺確實沒事了,他趕緊把姥姥準備的雞蛋打散了,又兌了溫開水攪好後,放在了已經沸開的鍋裡。
再轉身回到裡屋,屁股靠床沿一坐:“姥爺,不行跟我去博城住一段時間吧,等天暖和了,我帶你和我姥姥到處多轉轉,看看外邊的風景。”
“都半截身子入土了,還轉什麼轉,我們就不去給你添麻煩了,再說這家裡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你兩個舅舅他們也經常過來,挺好的,就不去你那裡了。”姥爺是個明事理的老頭子,他知道去了肯定少不了給外孫子添麻煩。
尚福海就不愛聽這些話,他一板臉:“姥爺,怎麼能說是給我添麻煩,你和我姥爺忙活了一輩子了,沒到處轉轉吧。”
“怎麼沒有啊,我年輕那會兒帶著你姥姥還去過濟城的動物園哪,現在還有那個動物園吧。”姥爺開始回憶。
“我們還去青城那邊看過海,行啦,不給你說這些了。”姥爺說。
對他們二老來說,去過濟城,去過青城,去動物園裡看過動物,去海邊看過海,就已經是見過外邊的世面了,尚福海聽著就覺得心酸。
魏剛在外屋裡坐著,姥姥給他倒了杯水,讓魏剛慌的一匹。
他急急乎乎的喝完後,突然給尚福海說:“尚總,我去車裡等著了,你有什麼事叫我一聲就行。”
姥姥還不太樂意,尚福海點了下頭:“你去吧,等會兒吃飯我叫你。”
姥姥就很不滿的叨叨尚福海:“大海,人家司機師傅大老遠的送你過來,你怎麼不讓人家在屋裡坐坐啊,外邊多冷。”
尚福海默默不言,他知道魏剛在這裡會感覺不自在。
這個話給姥姥他們二老說沒用,他們也不明白。
伸手抓過姥爺的手撫摸著,有個詞形容人在大病之後的身體狀況不良,叫枯瘦如柴,還有幾個詞叫皮包骨頭,姥爺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
摸著手就彷彿摸到了手骨,尚福海更心酸:“姥爺,你現在到底覺得咋樣啊。”
姥爺另一隻手蓋到了尚福海手背上,他說:“我沒事了,就是那天血壓高了,有點頭暈,沒站住就歪地上了,去醫院裡掛了幾天吊針就好了,你看我現在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姥爺不當一回事,年齡大了,什麼都看開了,尚福海現在一聽,直接嚇了一跳。
“這怕不是腦血栓吧。”他心裡猜測,沒說出來,這就和記憶裡姥爺的情況對上了。
不過記憶裡姥爺確實慢慢好了起來,後來的日子裡他還能自己騎著三輪車走上六七公里,一直到自己回來的時間節點,姥爺身體都還好得很。
反而是姥姥,在記憶裡,她是明年的春節過後,突然就無疾而終了,什麼病症都沒有。
想到這個,尚福海心裡不淡定了,不行,必須把二老弄出去找個大醫院給好好檢查檢查。
要不然,他始終不放心。
尤其是姥姥明年就到了生死關了,尚福海心裡想著能不能透過檢查詢到原因,哪怕姥姥能再多活幾年,花多少錢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