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遊仙笑了笑:“明白就好!那就再提醒你一聲,我既有出神入化大神通,你地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裡,別想著向外送什麼口信,只要你跟誰提起你的身份,說不定我會殺了那人滅口哦。”
梅振衣哼了一聲道:“我這種人,不會隨便害人,以你的修為,應該也不會隨便殺人。我落在你手裡跑不掉,聽天由命吧,就別扯那些沒用的了。”
左遊仙看著他眼神中似乎很有興趣:“孫思邈真地很了不起,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我卻有些不信,你小小年紀遇事真能如此從容嗎,不會就是嘴硬吧?”
梅振衣硬著頭皮道:“是不是嘴硬,走著瞧,不就是遊山玩水嗎,玩唄!”
左遊仙卻有意拿話繼續逗他:“小子,過了這個月,你就沒想到自己會有什麼下場嗎?”
梅振衣索性和他鬥起了嘴皮子:“想也沒用,反正你也不打算告訴我。何必自尋煩惱呢?無為之道,難得逍遙,修行人遇事則為,無事不自擾心境。就算下場難免,到時也是行當為之事,天下人都免不了一死,也沒見誰不想好好活了。看透這一點,才是修行人應有的性情。”
左遊仙不禁點了點頭:“那我問你一句話。你怕不怕死?”
梅振衣答道:“我不怕死,但也不會無端尋險,有求生之道不會自棄,遇當為之事也不會貪生。不要忘了我拜師學的是醫家之道,就是為了救助這人間疾苦,讓世人在有生之年活的更好。所學如此,所行當然如此。”
左遊仙鼻孔出氣,仍然嘲弄道:“開口很有悟性。就不知所言能否與行止相印了,我等著瞧。”
他們順長江一路東行,到吳淞口一帶向南,在會稽附近轉了一圈,又折返北上渡江。在丹陽流連幾日,繼續北行來到了浩州府彭澤縣。左遊仙要等著瞧梅振衣的表現,而梅振衣果然說話算數,接下來的日子既不逃跑也不耍花樣。就跟著左遊仙四處遊歷,表現的很是坦然。
梅振衣真能這樣沉得住氣嗎?就算加上他穿越前地年紀,如今也不過二十出頭,既然猜到左遊仙很可能要抓他到突厥部落那裡做人質,不焦急驚慌是不可能的。他那天所說的那番話,以及後來的表現,卻一直得自另一個人的指點,就是他的師父孫思邈。
自從逃跑失敗之後。梅振衣又暫時靜下心來於夜間打坐,修行靈山心法,在靈臺中向師父孫思邈請教。那天他對左遊仙說的話,也是孫思邈對他說的,正是因為與孫思邈留下地心印每夜交流,才讓梅振衣消去了煩躁,行止變得坦然起來。
這確實是一種很奇妙地心法,孫思邈留下心印之時不可能已知道梅振衣會被左遊仙抓走。卻能教他遇事自處之道。這既是孫思邈的往日教導,也是梅振衣遇事之後地自我思考。在這一路上。梅振衣不僅堅持每夜靜坐修行,白天也開始找機會練習內外家功夫,昆吾劍讓左遊仙拿走了,他就練習打猴鞭法。
梅振衣很乾脆的對左遊仙說:“左前輩,跟著你遊玩很好,但我是個修行人,師父有過交代,用功不可間斷,每到一處我都要找地方練功。”
左遊仙倒也不為難他,每到一處還真會找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讓梅振衣練功,自己不僅施法隔斷外界的聲息打擾,還站在旁邊看,一點也不講究江湖規矩,假如他不是出神入化的高人,旁人簡直會懷疑他是想偷師學法。
左遊仙要看梅振衣也沒有辦法,只有當著他地面練習打猴鞭,練著練著鞭梢一轉衝著左遊仙就去了。左遊仙也不躲避,仍然像那天在長江邊上一樣,揮手施法化解,讓梅振衣圍著他亂打一通,反正也抽不著。
這樣一來梅振衣的收穫可就大了,拜神鞭這件法器的妙用,掌握的越來越純熟,施展開的變化也越來越詭異難防,對付左遊仙這種高手當然沒什麼用,可是拿來對付其它人卻比以前強太多了。為什麼,就因為有左遊仙這樣一位世間難得地陪練。
有人說中國乒乓球水平高,其它國家比不了,是因為整體的訓練水平,包括給尖子運動員陪練的人水平都高,其它國家的運動員就算個人底子好,也沒有這個好條件。梅振衣今天練習鞭法地條件,恐怕世間沒有幾個人能享受到。
拜神鞭在有形與無形之間,凝聚法力可以變化成堅韌的實質,以內勁揮出即可當長鞭使。假如對手反擊的法力太強,會把鞭身打散成無形,抽擊也就沒有了效果,但可以重新凝聚再來。這種妙用說起來簡單,但怎麼練習呢?
平常情況下不太可能找到那樣一位高手,一次次施法將攻來的長鞭震散,卻又不還手傷你,還能夠毫不費力的陪著你將一整套鞭法練完。鍾離權應該有這個本事,但是梅振衣不可能無禮到天天拿鞭子去抽師父,況且東華先生也不可能天天給他當陪練。現在好了,白揀一個左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