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散去,沈亦驍叫來了司機,把他送回家裡。
沈亦驍走路有些不穩,但是理智還是清醒的。剛走到家門口,就看見庭院裡正站著一個穿白裙子的女人。
沈亦驍即便是喝醉,也依然腦袋清醒,一眼就認出了卓沁,頓時心裡一沉。
他快步走過去,就看見卓沁眼角帶著淚痕,手裡拿著修剪花草的剪刀,毫無規律的做著修剪,在她身前的一處植物,早已被他剪的不成樣子。
看見卓沁有這樣的症狀,沈亦驍酒醒了一半。
之前在醫院裡,醫生也和他叮囑過一些反常的現象,都是抑鬱症犯了的表現。
卓沁自己在家中閒的無聊,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就回到臥室休息,等睡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周身的黑暗與陌生,讓她心裡有些焦慮,從而引發了抑鬱症的發作。
“卓沁?”
輕輕的喊了一聲卓沁的名字,卓沁緩緩的轉過身來,一雙纖細的雙手早已經被剪子之類的利器劃的傷痕累累,看見沈亦驍的那一霎那,眼中劃過的是無措,隨即淚水才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哭出來。
但沒有發出聲音,可以看得出來,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沈亦驍看著卓沁焦急的動作,以及怎麼也止不住的淚水,他後悔莫及。
早知道就不和那幫狐朋狗友喝酒去了,這下可好,肯定是激化了卓沁的病情。
他下意識的就想走過去,把卓沁抱進懷裡,好好安撫。
結果被卓沁反應極快的推開了來。“別動我!”
這時候沈亦驍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不能靠近卓沁,雖然戀戀不捨,但還是下意識後退幾步。
他擔心自己會激化了卓沁的情緒,不由得在心裡暗罵自己一聲,接著舉起手來,放在頭的兩側,像極了束手就擒的罪犯。
“抱歉,阿沁,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一時心急,我……我害怕你傷著你,先把手裡的剪刀放下好嗎,等我們天亮了我們再繼續修建這些花花草草,大晚上的你也看不清,對不對?”
沈亦驍一時慌張,語氣有些笨拙,像在哄一個孩子。
看著他慌張的模樣,卓沁一個忍不住扔下了手裡的剪子,噗嗤一聲,破涕而笑。
“你怎麼一天到晚,像個小孩?”說完以後,她不自覺地往沈亦驍那邊靠了靠。
看著她有這樣的舉動,沈亦驍心裡一喜,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卓沁才走了兩步,忽然就聞到了空氣中彌散的酒味,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帶著篤定的語氣開口詢問:“你喝酒了?”
“是,只是喝了一點……”沈亦驍此時有些尷尬,撓了撓頭,他記得以前的卓沁是最反感他喝酒的,估計現在也不例外。
果不其然,卓沁的眉頭蹙的更深了。她走的更近了些,生出兩隻手指,捏住了沈亦驍右手的袖子。
“跟我回去。”
沈亦驍大吃一驚,沒有反應過來,全憑著卓沁拉著自己走,他卻始終死死的盯著那隻拉著他袖子的手。
算是突破嗎?心砰砰直跳,有些緊張,這麼多年,他是第一次再一次有一種初戀的懵懂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