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玉梅見她這樣慢待自己,原本忍在肚裡的話再也憋不住了:“你這是哪樣規矩?見了我來非但不下樓迎接,這會子還敢這麼大模子作樣的。”
香凝抬起了頭,望著她笑道:“莫說是您,就是鴻燁,我也不曾下樓迎過。”
佟玉梅聽她這樣開門見山,反倒語塞,咬了咬牙,走了過去坐下。
香凝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淡淡道:“不曉得您要來,我只依著自己的喜好泡了福建的巖茶,您將就著喝一杯。”
佟玉梅冷哼一聲,道:“將就?巖茶所出不多,又山長水遠從福建運來,到了杭州茶價幾乎等同於緞錦,就是我,也不敢說喝它是將就。”
香凝笑了一笑,對她道:“您今天不是為了專程來同我討論茶的吧?”
佟玉梅自知無趣,便直接了當道:“我為了什麼來找你,你心裡還沒點數嗎?難不成非要我挑明瞭說?”
香凝喝下一口茶:“您不說明白,我當真是不曉得呢。”
佟玉梅定定地望著她:“你勾引鴻燁,騙他錢財,還有臉說不明白?”
香凝道:“您這樣講話,我愈發的不懂了呢…我從不曾勾引他,更談不上騙他錢財,男歡女愛的事情是兩廂情願的,您這樣講話,我當真擔不起呢。”
佟玉梅道:“你是哪種出身還要我講明嗎?你不勾引,鴻燁怎麼會被你迷惑?你不為他錢財,難道等著喝西北風?”
香凝放下手裡的茶杯:“我是哪種出身鴻燁一清二楚,不勞您來提醒。如果您只是要問剛才那兩個問題,您不應當來找我,而是該去問他本人。”
佟玉梅道:“你少拿鴻燁來壓我,你當我不敢問他嗎?我不過是顧及自己的顏面罷了!”
香凝默默地站起來,走到立櫃前,拿出來一盒蛋糕。
佟玉梅有點不耐煩:“我沒工夫同你浪費,你坐下來我有話同你講。”
香凝全然不理會她的話,將蛋糕放在茶桌上,又去拿了刀叉與盤碟,這才重新坐了下來。一邊切蛋糕,她一邊道:“您可以嚐嚐這是維也納的巧克力杏仁蛋糕,鴻燁去上海公幹時候帶回來的。”
黃鴻燁往上海公幹,回家時候也不過帶了些蜂蜜餅乾給黃卓騏與黃卓驥兄弟。聽她剛才的話,佟玉梅覺得她分明是在向自己炫耀,心裡的火再也壓制不住。
“我原本給你帶了張支票,想要好言勸你,為了鴻燁的前途,早點離開他,誰料到你這樣不識好歹。”佟玉梅說著話拿出了手裡的支票就要撕。
香凝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這樣衝動。佟玉梅見她這個舉動,心裡一喜,來不及出聲,手裡的支票便被香凝拿了過去。
“看看,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要是離開鴻燁,它就是你的了。”佟玉梅揚了頭道。
香凝瞧了一眼,笑著將支票放回到她手裡:“我要是同你講,鴻燁給我的是你的十倍之多,你作何感想啊?”
“你!”佟玉梅惱羞成怒:“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走著瞧!”說話間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摔在了地上。
“呦,您動什麼氣啊?這可是上好的琺琅瓷呢。”香凝不溫不火道。
佟玉梅冷哼一聲,道:“不過一隻破杯子,我十倍賠你!”
香凝掩嘴一笑:“那倒不必,反正花的都是鴻燁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