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上,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時。
董英便揣著食盒,不緊不慢地向著關押呂良的地牢而去,不多時的功夫,在穿過熟悉的,黝黑狹窄的地道之後,便見到了那昏迷不醒,渾身遍體鱗傷的人棍。
對方披頭散髮,乾涸的血跡附著在髮絲上,讓其變得乾巴巴猶如麵餅一般,遮住了面容。
在接受了一天一頓毒打的大禮包之後,直至今日,呂良的身上,終於透露出了一股,能夠讓旁人親自感受到的奇異氣息。
情況一切順利,想來對方真正悟得雙全手,也只在不久之後了。
董英心中想著,又默默檢視了一番對方的身體情況,又放下食盒,無比熟稔的從懷中取出了一隻小皮鞭。
下一刻,牢房之中,便有不似人聲的嘶啞慘叫,斷斷續續的飄出了地窖,又隱匿於風中,被吹散到了遠方。
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也不過半個時辰後,董英便提著空蕩蕩的食盒,默默走出了地牢,邁著輕靈的步伐,一直走出了小院。
一刻鐘之後。
那偏僻小院的屋簷上,突然響起了悉悉嗦嗦的聲音,緊接著,兩名身穿道服的瘦高人影翻了進來,穩穩當當落在了庭院上。
他們看著那合攏的庭院木門,目光又投向腳邊那扣緊的地窖蓋子,確認一切無誤之後,便面面相覷,一個站著放風,一個彎下身子,就要開啟地窖,進入其中。
但下一瞬。
那庭院木門便砰的一聲,被狠狠攤開,有虛幻的人影由遠及近,在呼吸之間就已到達他們跟前,手中炁力強勁,使得一手八卦連環掌。
嗵嗵兩聲悶響,兩名道士沒有任何抵抗之力,甚至連真炁都來不及運轉,就直接被敲暈在了地上,昏迷之前,也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面容。
居然是那本該走遠的董英。
董英的臉上依舊古井不波,彎下腰,抓住兩個道人的腳腕,猶如拖著垃圾一般一路遠去。
……
龍虎山,天師府。
敞開的木屋小廳中,正拿著饅頭配榨菜的張之維,將口中還在咀嚼的飯菜吞入腹中後,便抬起了頭,看了看一臉恭敬的董英,以及那陷入昏迷的兩名道士,無奈的嘆了口氣:“原以為師弟下了山,咱這山上能夠清靜些。”
“怎地總有人看不慣老夫,非來找茬。”
“師父,這是三天裡的第二次了。”
“都是我龍虎山的弟子,身份背景都十分清白,近些日子也從未下過山,與外界並無接觸,弟子也不知……他們為何會對呂良下手。”
董英恭敬道,一五一十的將事實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