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然很久沒開口，司折也不著急，彷彿耐心的等著獵物一點點絕望的狩獵者一般。
直到耳邊傳來清淺的腳步聲，時然才猛然回神，一抬眼就對上林莫深帶著些許笑意的眸子，她指尖微顫，想也不想的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電話直接變成了忙音，司折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翻到相簿的照片，原本報復性的想要繼續給她發過去，然而腦海裡想到剛剛時然的稱呼，他指尖遲疑了一下，最後低低咒罵了一聲，把手機重新塞回了口袋。
哪怕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時然那聲軟糯又熟悉的稱呼，不可避免的勾起了某些他不願意想起又不忍心真正忘記的事情。
他輕吐了一口氣，眼底的桀驁和柔和複雜的交織起來，最後化成一聲低低的嘆息：“時然，你為什麼一定要是時慕霆的妹妹呢？”
如果你是另一個人的妹妹，哪怕那人是個乞丐，我都可以十分坦然的愛上你。
可你不是！
林莫深拽著時然的胳膊，把她從角落裡拉了起來，眼睫微微垂下，輕而易舉的就瞧見了她臉上的淚痕。
林莫深皺眉，幾乎是肯定的開口問道：“司折又來找你了？”
時然咬唇，沉默了一下，最終緩緩點頭，就在點頭的瞬間，眼淚撲簌撲簌的不住掉了下來，很快就沾溼了林莫深的衣角，原本精緻的妝容同樣花了她的臉。
瞧著她的模樣，林莫深心頭微微一軟，抓著她的手腕，把她拽了出去，緩緩道：“然然，放心，司折傷害不了你。”
可他——
時然眸子一顫，眼底浮起深深的驚懼，壓住想要出口的反駁，微微笑了笑，點頭應下了林莫深的話。
到底是女孩子，有些事始終是難以啟齒的。
見狀，林莫深眸子閃了閃，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們都會幫你的，司折要利用你，就要做好利用之後要承受的代價。”
如果代價是不能承受之重呢？
時然問道：“如果真要對司折動手，那司墨哥怎麼辦？”
林莫深一怔。
時然苦笑了一聲：“司墨哥對我很好，我實在——”
拂開林莫深的手，時然微微勾起唇角，轉身重新走進了有顧司越在的辦公室，對著林莫深擺了擺手，道：“莫深哥，我沒事，你去找我哥吧。”
經歷了這麼殘酷的精神折磨，時然覺得還是要看看愛豆才能讓她的心情有短暫放鬆。
她推門進來的時候，顧司越剛落下最後一個音節沒多久，于丹丹一邊思索著顧司越的話，一邊抬眼看了看時然，最後落到顧司越身上，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登時古怪起來。
她不著痕跡的坐的和顧司越離遠了些，這才仔細打量著時然，比起時慕霆來說，雖然是相似的容貌，但是時然明顯有著女孩才有的柔和線條。
只是——她哭過？
于丹丹沉吟了下，還是猶豫著伸出手給時然遞了一根紙巾。雖然她和時然不熟悉，但是面對這樣的情況，她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
時然捏著紙巾，看了看于丹丹，再看了看顧司越，心頭突然生出一些羨慕了。
她嫂子的朋友們，都真好！
想到過去，時然深吸了一口氣，揮開多餘的念頭，勉強扯出一抹笑：“謝謝。”
軟糯的聲音又夾著點鼻音，聽起來說不出的可愛，于丹丹一怔，心底更驚訝了，看到那張臉她就能猜出眼前的女孩的身份，但是想不到一向以高冷示人的時慕霆，竟然有個這麼甜美可愛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