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了!”
商女杵著青銅長矛,站在擋土牆上,眺望星空,寒風吹在身上獵獵作響而不自知。
蘇陽與巫女已經外出一個月了,居然到現在還沒回來,杳無音訊。
她想去尋找,卻又無從找起,這種每天等待的滋味很不好受。
煙嵐忽然來了,身上裹著一件豹皮,天氣轉涼,山中樹木都開始掉葉子,距離冬天也不遠了。
“放心吧,蘇受到神的庇護,會有回來的那一天。”
煙嵐一對眸子發亮,似星辰變幻,能看到未知的,幾乎從不出錯。
可這次她自信也沒看錯,卻說了謊話,蘇陽此去是吉是兇,不可知,但同時她也堅信蘇陽一定會回來,因為是她看中的人,就如夜空中最亮的星。
在蘇陽離去的這一個月,煙嵐與箬笠搭檔,一起管理著部落中的內務;而商女與婭搭檔,掌管了佈防與狩獵,一內一外,配合也算默契。
上面有大長老瑪祖,只不過老人不復當年之勇,已很少去下達什麼命令,頗有些顧養天年的意思。
姜黎到牛頭部落送學費都已經回來了,帶回了五個孩子,大丫她們回來了,但是小夏與共工留在了牛頭部落。
另外又送了兩個人過去,是兩個身軀雄壯,能吊打同齡男孩子的暴力女,專程過去照顧小夏的,這也是蘇陽離開前特意安排。
不出所料,小夏與共工在牛頭部落成了種子選手,不過共工依舊要參與勞作,而小夏的地位竟非常高,得到牛頭巫的力挺,留在那邊繼續學習更好。
“嗷嗚……”
有孤狼在月下長嘯,似有不平靜的事要發生。
煙嵐雙瞳似剪,輕吒道:“今夜小心一點,山林不太平,我總覺得建木會做些什麼。”
從太虛撤走稻城,建木出現,已有兩次月圓,過了這麼長時間,建木依然沒有撤退,也沒與太虛對過話,誰也不知道有什麼企圖。
或是印證了煙嵐的話語,當天夜裡,叢林中獸吼聲此起彼伏,只是聽著就讓人顫慄,難以入眠。
杭蓋、大鬍子、大康、荒蕪……戰士們把武器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特別弱小的已經到山上去了,尤其是嬰孩與老人,即使留在山下也幫不上忙。
絕大部分物資都在山上,尤其是糧食,這事關今後的生活,冬天就快來臨了。
山巔,長老們在火光的照映下,俯瞰大地,也感覺到不安,都說老來知天命,好吧,其實是上了年紀瞌睡少,晚上容易被驚醒。
火,發光發熱的花,部落中點燃一座座火堆,城牆上也有,照亮四野。
鳴,蟲鳴聲,在這躁動的夜裡已不可聞,獸吼聲越來越密集,彷彿有某種規律。
“快來看啊,這些獸。”有人在叫喊,是部落中新晉的豬倌,從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接過了閹割的活計。
是他率先發現圈養的家畜不對勁,紛紛躁動起來,不過片刻,有兔子發出如嬰兒般的哭泣聲,這可不是好兆頭。
一般情況下,如果兔子身染重疾,在臨死前就會發出類似的聲音,這就好比是一種徵兆,難道真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