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師母勸解道::“這位……小姐,你都睡了人家先生了,還想怎樣嗎?”
宋問聞言,忍不住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他覺得這次丟臉極了。
“哼,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小金寶是誰,是給這麼禿子白睡的?一百塊,拿來!”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宋問被禿子戳到了肺管子,當即喊道:“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那長相值一百塊?十塊錢都是多的!”
小金寶一跳三尺高:“你去萬花樓問問,我小金寶那可是選過花國大總統的人物,一百塊都是少說的,趕緊給錢,少廢話。”她揭開領口的珍珠釦子,抽出條真絲帕子捏在手中不停往領口扇著風,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一聽要錢,宋太太馬上和丈夫站在一條線上,也罵道:“你是拆白黨啊,就那一次,值幾個錢?”
小金寶眼睛咕嚕嚕一轉:“不給錢是吧?好呀,姑奶奶我知道你是浦江晚報的編輯,還吹牛說是什麼總編,我找你老同學林海陽要錢去,就當預支薪水好了。”
說著扭著腰肢聘聘婷婷的就走出門去。
圍觀眾人見她腰肢輕擺如弱柳拂風,真有幾分迷人的風韻此刻也大半信了那小金寶的話,這種女人敢獅子太開口想必是有些本事的。
宋太太見那女人走了,又指著宋先生就要罵。一邊的警察先生道:“這位先生還是個編輯啊,你面子蠻大哦,還有什麼同學幫你付嫖資,了不得了不得,你是這個。”他笑眯眯地伸出大拇指。
宋問如夢初醒,撒腿就追。
宋太太噗通往地上一坐,哭道:“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我的老天爺呀。”
宋問追到大街上,見那小金寶已經上了一輛黃包車,嘴裡說著去浦江晚報社。
宋問胳膊伸出攔在車前:“有事好商量,你不能去。”
“一百塊。”
“我哪有那麼多錢?”
宋問為難。
“一百一十塊。”
小金包眉毛一揚:“等會還得漲呢,給不給,你說吧,不給我就找林海陽去要。”宋問知道這女人說得出做得到,伸手從襯衣口袋掏出懷錶道:“這是塊好表,怎麼也值得五十塊,你先拿著,剩下的我先欠著。”“呦,睡姑娘時候你那玩意怎麼不欠著呢?”小金寶似笑非笑,斜睨著他,滿臉嘲諷。那黃包車伕此刻也聽明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先生,你也穿的人模人樣的,原來逛窯子還不捨得出錢啊。”
宋問垂下頭去:“我會盡快籌錢,只求,只求你別去……”
小金寶去接那塊懷錶時,一眼看到宋問手上亮閃閃明晃晃的,她一把拉住他的手:“這個給我。”
“這是我的結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