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年也正在往沈家趕，看著車窗外亮起的燈，她閉了閉眼，腦海裡突然浮現出沈鬱廷穽那張佈滿陰鬱的臉。
她差點尖叫出聲。
張恆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少奶奶，你沒事吧，要不我給沈總打個電話說你身體不舒服，去不了。”
蘇年年搖頭，反正遲早都要見，躲來躲去也不是辦法。
張恆以為她是因為緋聞在生悶氣，便想替沈總解釋幾句，但又不知從何說起，這本來就是徐楓布的一個局，他們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
憋了半天，他擠出一句：“少奶奶，你放心，沈總跟那女模特一點關係都沒有，比白紙還白。”
蘇年年輕笑一聲，這好像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緋聞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她正忙著聯絡一家廣告公司，壓根沒空看什麼新聞，更別說生氣了。
然而，她並不是遲鈍的人，公司裡的氣氛明顯變了，不少人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有的還幸災樂禍地朝她笑。
何盼盼差點被氣哭，她委屈地抽鼻子：“年年姐，他們都說你是麻雀變鳳凰，說姐夫現在有了新歡，你很快就要被打回原形了。”
看到小姑娘的紅眼眶，蘇年年終於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顧子萱還在氣惱蘇年年勾引柳嘉澤的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奚落她的機會，趁蘇年年送檔案，她擺出姐姐的姿態，用非常惋惜的語氣說道：“真沒想到，沈總竟然是那種人，不過這也是命，你生下來就是如此，活得太幸運，反而不好。”
緊緊攥住手指，蘇年年只是微笑，一句話也沒說。
自從上次跟柳嘉澤碰面以後，她就打定主意，以後在顧子萱面前少開口。她還有那麼多事沒做，不能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個大小姐身上。
顧子萱頓時來了脾氣，不論她說什麼，蘇年年都一聲不吭，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擺明了，就是無視她。
她開始強調自己的身份：“別忘了，我不僅是你堂姐，還是你上司，你平時對客戶也是這幅態度嗎？”
“原來韓經理還知道自己處於什麼樣的位置，”蘇年年忍不住笑了，她本來打算沉默到底，但對方的無恥程度超過了她的認知，”我們部門的孩子出去應酬的時候，被那些老流氓欺負，我也沒見堂姐你有所表示。”
還是她自己通知律師，又聯絡酒店負責人，讓他們調取監控。
顧子萱臉色愈發難看，她辯解道：“既然知道會出這樣的事，為什麼還去，說白了，都是自找的，反正一個巴掌拍不響。”
“啪——”
蘇年年抬手就是一巴掌，她實在不想再聽她大放厥詞。
空氣頓時沉寂，好似被注入了冰水，溫度驟然下降。
顧子萱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蘇年年：“你竟敢打我，蘇年年，我要殺了你，你該死，跟你媽一樣該死！”
又是一巴掌，蘇年年揉了揉掌心，緩緩吐出一口氣，冷冷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巴掌也能拍響。我們出席那樣的場合是迫於無奈，因為那些畜生不如的東西只知道在酒桌上談生意。”
她將檔案放在桌上，補充了一句：“如果真有神明的話，你顧子萱會第一個下地獄，所以別再跟我說什麼該不該死。”
忽然一陣風吹過來，蘇年年的思緒也被拉扯了回來，她揉了揉眉心，試圖讓自己緊繃的神經放鬆一下。
沈家正好也到了。
不愧是大戶人家，連門口都有僕人迎接，蘇年年跟著僕人去了正廳，還沒來得及跟老爺子打招呼，就感覺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朝她直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