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是最忙的時候，每天都會有各地州郡的主事們前來匯帳。
沈昱白天辦公的時間並不多，但閱帳計數的速度奇快，總能準確地找出帳目中的錯誤並糾正，記憶力驚人。
端茶送水研墨的活都輪不到長安了，長安也不在意，只默默地當個合格的背景板一邊偷偷刷技能。
臘月二十三，送灶神，小年。
奔波了數月的沈大老爺終於回來了，並帶來了老神醫齊仲，已八十多歲的神醫精神矍鑠，一股仙風道骨神醫風範。
隨行的還有神醫的小孫女齊芸，據說深得神醫真傳，小小年紀已是出類拔粹，有所成就，人稱“齊小神醫”。
沈大老爺乍一回來才安頓好齊神醫，還沒得歇，就被沈老夫人喚了去，最後沈二爺，沈易都被放了出來，少夫人也解了禁。
用老夫人的話，就是幾人雖有錯，尚在沒有鑄成大錯，都是自家人何必要到骨肉相殘的地步？藉著過小年祭祀趁機將人都放了，小以懲戒即可。
沈父想起兒子的叮囑，最終什麼都沒說，只希望老少神醫聯手能早日解了昱兒的毒。
第二天，齊神醫就給沈昱看診，二十年前，二十年後，真是個命運多舛的孩子。
老神醫把脈良久，神色黯然，衝著沈大老爺作了手勢，示意到外間細談。
“先生但說無妨，昱心中有數。”沈昱倒是看得開，即使知道自己中毒了依舊一副水波不興的樣子，大概因為身體原因本不宜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養成習慣了吧。
前些日子，太醫院的何院使曾為他診看過了，結果如何心中自是有數。
“這毒中毒時日長久，已深入肺腑，和自身血脈融為一體，根本無法祛除。大少爺的身體如今已呈衰敗之向，體內生機開始在不斷消耗中……”老神醫長嘆一聲。
“爺爺，您救救沈大哥吧，他還這麼年輕……”齊芸的聲音在寂靜中特別突兀，長安側目望去，齊芸急切地看著自己的爺爺乞求地道，滿臉通紅卻一副倔強神氣。
看把這娃急的！他爺爺又沒說不能救，要救必定是要大費一翻功夫。
“神醫，我兒可是有救？”沈父立刻聽出話中的意思，帶著一絲希望。
齊神醫搖頭，道，“無力迴天。”
“爺爺！為什麼不……”
“住口！”
這爺孫倆什麼意思？有救還是沒救呢？
最後，老神醫為沈昱開了一副蓄養氣血的方子，以增強體能，卻也只能延緩毒性的滲透，不能治本。
“神醫，這藥方中其他藥皆可尋得，只是這千年靈芝甚是難得，可否用百年靈芝替代？”沈大老爺看了方子，有些躊躇。
“需得千年方生效果，百年不足。”
“是，沈家無論如何必尋得千年靈芝，治好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