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齊倉來了。”
陶姜與齊倉交代,幫她在外盯著顧家、二房以及商行內其他同行店鋪的舉動。
若是有異乎尋常之處,那便記錄下來,每隔五日到瑞雲院中向陶姜進行彙報。
前日齊倉剛剛來過,今日沒提前打招呼便過來,想必是有什麼著急的事情,陶姜想了想,便趕緊讓枳實將齊倉請了進來。
齊倉一進門,抖了抖身上的冰渣子,雙手邊抱拳行禮嘴巴里便說了出來:
“大小姐,二夫人和四小姐今早被接出了祠堂。”
顧氏母女自西花園事件後被關入祠堂,算來今天已經是第六日了。
陶姜知道按照顧氏的手段,必然不可能真的跪到臘八日,她必然會想盡各種方法幫自己脫身。
只是,當下離臘八還有十來天,她便能早早出來,看來也是費了一番苦功夫。
陶姜點了點頭,示意齊倉繼續說下去。
齊倉看著一臉沉靜的大小姐,似乎她早就料到了此事。
以前他聽枳實每每說起大小姐有多聰慧多有智謀,他也大多笑一笑不放在心上,想著小小年紀被枳實說得智多近妖,應該也只是丫鬟對小姐的一種天然仰慕。
但自從他為大小姐辦事以來,才發現陶姜就好似一潭幽靜卻深不可測的池水。
她交代齊倉盯著的人、辦的事看起來都有些莫名其妙,卻彷彿總有一根線將這些人這些事串聯在一起。
這些日子接觸下來,他也不敢低看這個小小的富家千金,於是趕緊將肚子裡的話說了出來:
“昨天夜裡我在房頂上監視祠堂,差不多午夜時就見那二夫人從後窗翻了出來。因為小姐交代過,若是見到二夫人潛逃,莫要驚動她,跟著便是了。”
自從守祠堂的小廝被陳管家再三管教了以後,顧氏母女在祠堂中便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除了一個面無表情的粗使婆子每天準時遞上一日三餐的兩個饅頭兩碗粥後,祠堂裡便是連一個鬼影兒都看不到。
顧氏也曾褪下手上的和田玉鐲子想要塞給門口的看守,結果看守嚇得半死搖擺著雙手道:
“二夫人,您給我留條命吧!我要是真放您出去,陳管家會把我打死的!”
陳富貴這隻有骨頭便認主人的狗!
顧氏又在祠堂中憋了幾日,眼見著女兒陶羅高燒一直不退,實在沒有辦法便在昨個夜裡趁看守們都睡著了,翻了後窗爬了出去。
祠堂後窗本是一處園子,因為背陰樹木長得都不算好,久而久之便年久失修,只剩些枯木殘枝躺在地上。
顧氏跳下窗時便被一個長長的樹枝劃破了細嫩的小腿,又扯壞了身上的綾羅綢緞,就連牆角處的野貓都瞪著綠幽幽的眼睛,將她嚇了個半死。
顧氏的心中湧起一陣痠痛,她為何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就是陶姜那個死丫頭,終有一天她定會落到自己的手上,到時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顧氏斂去面上的狠厲,現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自己的女兒還在祠堂中發著高熱,一定要想辦法趕緊出去!
想到這,顧氏拎起殘破的裙角,一路匆忙地往熙瑤院的方向趕去。
渾然沒有感覺到自己身後,一個黑影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