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夫人?”白榆有些不太確認聽到了什麼,遂又確認道。
她自然是無法想象那樣兩個自甘墮落的字會從華夫人口中聽到的,畢竟她是如何一個知書達理,溫婉如玉之人。
未嫁進華府之前,她可是京中各大才子摩拳擦掌想要爭奪的頭一號人物,誰不曾醉倒過在她的石榴裙下?又是為何,曾經那樣一個自視清高的女子,如今會說出這樣喪氣的話來?
“夫人,現在我們絕對不能放棄,如果放棄了,那就真的沒法挽回了!”白榆不知道該怎樣勸慰她才好,只能木訥地做著最簡單的說明,希望她能不放棄。
若是在現代,這樣才情雙絕的女人離了丈夫又有何不可?何必拘泥於這樣只有一方天地可看的陰冷後宅?白榆暗自感嘆道。
就算她是現代人,也活不出她曾經這樣瀟灑的氣度來,揮筆潑墨間,每一個筆鋒裡都是顯而易見的剛柔並進。
這樣的女子,如何能是什麼妒婦!
“這華府早晚都得落到寧靜手上,我再怎麼掙扎,也不過只是在做無用功罷了。白掌櫃你還是回去吧,這個府裡實在是太陰暗溼冷了,怕是你待不慣的。”華夫人有些勉強地笑了笑,道。
寧靜恃寵而驕,現在已經愈來愈到了無法無天的程度,府裡沒有任何一個姨娘能與她抗衡,就算是有,也早就被她用各種各樣狡詐的手段給打壓了下去,最後變成了任人拿捏的兔子罷了。
就算是她這個所謂的大夫人,也不能耐她分毫,只因為老爺夜夜宿於她的院子裡,她盛寵不衰,根本就是目中無人!
從前做瀟灑文客的時候,她自然是並不需要理會這些的,但如今,時代變了,她再也不是那個敢說敢言,敢作敢當的女才情了。
“夫人,此言差矣,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白榆憋了半天,可算是憋了兩句合適的古詩詞出來,還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她只恨當時為什麼沒有好好學語文。
沒想到華夫人只是淡淡地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
“好一句柳暗花明又一村,白掌櫃的還真是見多識廣的人,小女子才疏學淺,還真是自愧不如。”她道。
其實她不是不知什麼柳暗花明又一村,她只是佯裝不知罷了。在她的世界裡,並沒有這樣的柳暗花明,她自然也不會奢求那些並不屬於她的故事結局。
因為那全然都是奢望罷了,泡沫似的虛幻來的東西,又怎麼可信?
白榆輪才學自然是不如華夫人,沒幾句就已經敗下陣來了,只能訕訕地離開了,但是這並不影響她兌現她的諾言——幫華夫人求情。
當然,這不過是白榆自認為的諾言罷了,因為華夫人根本就沒把這茬放在心上,更不用說是讓她去求情了。
在她心裡,她已然不是老爺曾經心中滿滿當當載著的才女了,不過是個可恥的妒婦罷了。
“白掌櫃的?你不是已經坐車回去了嗎?為何還在此處?”白榆正商量著措辭,沒想到竟是迎面碰上了從裡面走出來的華商。
華商見到她也是很驚訝,這頭明明吩咐了人送她走的,怎麼現在人還在這兒?他一氣之下就想把那小廝揪出來好好責罰,沒曾想卻是被白榆攔下來了。
“華商大人還是不要拘泥於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的好。”白榆意有所指道。
話音剛落,她就注意到華商的臉色迅速地變了變。這下,她便知道她勝券在握了。果然,華商並不是徹頭徹尾的絕情絕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