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楊晏西這會兒要出門,白榆便趕忙上前說道。
鹿兒扶著白爺爺回去房間裡睡下了,這會兒應該還在幫他扇著扇子,這些天都還挺熱的,沒個人在那兒扇扇風的話,這午覺便肯定是睡得跟在蒸桑拿一樣的了,受不了。
“娘子,你且記得萬事都要小心一些,不要和你大伯孃一家起什麼肢體衝突,你一個弱女子哪裡打得過他們,肯定是會吃虧的。要是遇到什麼事兒,記得大聲呼喊,吸引到隔壁鄰居或者是村民的注意都可以,”楊晏西還是不放心白榆一個人出外辦事,臨走前,還一直在說。
畢竟,白榆只是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那家人可不都是如狼似虎的,到時候要是在他們那兒吃了虧,可就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其實他心裡也是不太希望白榆一個人出去的,這點兒小事,他認為他可以順道一起調查了去,不必要麻煩她專門從家裡頭出來。她一個女子,做什麼都不大方便,自然是不如他一個男子行事更加無需顧忌了。
“知道了,夫君,這話你從剛才就開始嘮叨,這都到現在了,還一直在嘮叨著呢。”白榆一直像搗蒜似的點著頭,見楊晏西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便先他一步朝屋門外走了去,一邊走一邊說道。
楊晏西見說不過她,當下也是隻能垂下眸來輕嘆了一口氣,尾隨上去又說了幾句,叮囑好了,這才在村頭和她分道揚鑣,一個去了西邊,一個去了東邊。
他遙遙地站在那兒,看著白榆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視線中,這才兀自轉過身來,朝東邊走了去。這個方向,是去痞子李家的。
一路上,他看到了不少生面孔,看來他們離開村裡到縣城的時間,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長了,認識的人也少了許多。
像是之前村裡頭的暴發戶鑽石王老五,他們走的時候便聽說他家發了大財,那王老五把他那對不成材的兒女都一口氣送去了留洋,沒多長時間,他們一家也全部都遷了出去,現在都是洋鬼戶籍的人了。
昨天回來,他便又聽人說起了那王老五,說是他們一家在外頭都不受人待見,是二等公民,走到哪兒都被人吐口水的那種,可人要臉樹要皮,那時候走得這麼個轟轟烈烈這麼大陣仗的,怎麼可能說回就回?況且,他那對兒女都還留洋讀著書呢。
“哎喲這是哪家的小夥子啊,好生俊俏,若是我家姑娘也嫁個這麼英俊的郎君,這生出來的孩兒得有多好看啊?”
“你可別肖想了,這娃兒都已經娶老婆了,他老婆可不就是老郎中家裡那啞女麼,”
“什麼啞女啊,人家這都開口說話幾百年了,別老是啞女啞女地叫人家,”
……
楊晏西一路走來,聽到了不少婆娘們的閒話,對上別人的目光,他也只是淡淡而又儒雅地笑笑,像極了那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