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趕緊坐好,你這些雖然只是小傷小痛的,但不及時處理的話還是不行的。”楊宴西擰著眉將張二牛按在了身旁的椅子上坐著,一臉嚴肅地說道。
此時,趕來了外廳的白榆便看到了鹿兒正在招待著的那個客人。
那人看起來像是外邦人,穿著和這裡的人有明顯的不同,臉上戴了一個面紗。而且看起來是個還算是比較富貴的人,身上服飾的用料都特別的高貴。
“姑娘,我們掌櫃的來了,您有哪裡不舒服,直接跟我們掌櫃的說就行,她會幫您細細診斷的。”鹿兒說完,便先行退了下去。
白榆簡單地和對方打了個招呼,便知道了她叫娜塔莎,來自遙遠西邊的一個國家。那邊正是瘟疫當道的時候,民不聊生。
“所以你是來這裡避難的嗎?”白榆對娜塔莎的經歷稍稍有些驚訝,一個西域女子能徒步逃難到這裡來,定是有著與常人所不同的堅毅。
娜塔莎嘆了一口氣,回憶起了那段離開前的往事。
記憶倒帶到一年前,娜塔莎來到一處破敗的府邸前,這戶人家早前還是衣食不愁的主兒,如今因為這瘟疫,家財早已盡數敗盡,望眼看去盡是一片蕭瑟。
“你找誰?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娜塔莎才方在院門外站了沒一會兒,一個模樣粗實的婆子便從裡面出來,狐疑地上下掃視了她好一會兒,毫不客氣地說道。
這人看她一副穿戴體面的模樣,眼裡登時充斥了十足的妒意,這亂世之下,還能獨善其身的,也只有那些靠山吃山的無恥貪官了。
婆子如是一想,便是先入為主地把娜塔莎恨了個透徹,伸出那髒兮兮的手猛地將她往院門外一推,眼睜睜地看著她跌落到了臺階之下。
“夫人誤會了,我是西域都護大人府上的女兒,今日特地為夫人一家尋來一個治癒瘟疫的法子……”娜塔莎用袖子掩面,煙塵很大,她登時便咳嗽不已。
聽聞對方果真是官家之女,而且這名兒還越聽越熟悉,婆子不懷好意地瞥了地上的娜塔莎一眼,可算是想起了是在哪兒聽過的這個名字。
“喲呵,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救國活菩薩麼?怎麼,你先前不是救瘟疫救得盆滿缽滿麼?今天特意拿銀兩來封住我的嘴,好讓我不把我兒慘死的事兒到處亂講,以免壞了你的名聲?”婆子扯著嗓子大聲說道。
這聲音說大不大,可偏生讓臨近幾條街的人都聽了個清楚。沒多久,疾苦百姓們便都圍靠了過來看熱鬧。
議論聲很快就將人群中央的娜塔莎生生地淹沒了去,她努力地想要開口解釋,可是並沒有人想要聽她說。
此刻她就像是羊入虎口似的,望眼看去,周遭全都是虎視眈眈的目光。
“你不是能治瘟疫的活神醫麼?不是說瘟疫都好了麼?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得了皇上這麼多錢財獎賞,為何不見你拿多少出來救濟百姓?”
“還拿錢銀來想著封人口實,還真是個十惡不赦的。”
……
這些窮苦人本來就處在社會的最底層,平日裡一腔怒意無所釋放,既逮著了娜塔莎,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說著說著,甚至還有人動起了手,對著娜塔莎一腳踢了過去。
“小姐!大膽!你竟敢對我家小姐不敬?我家小姐可是都護大人的千金,如何是你們能怠慢得起的?!”蓮子從人群中擠出來,護在了娜塔莎跟前,生生地擋下了這一腳。
看蓮子忍痛著據理力爭的模樣,娜塔莎神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