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匆忙收筆,將桌面抄好的書,一併拿了出來。
她瞥了一眼上面的字跡,心中又是暗歎。楊晏西的字跡如銀畫鐵鉤,力透紙背,頗有大家風範。
若是有機會,讓他繼續唸書,說不定能考取功名,造福百姓。
她如此想著,將東西拿了出來,遞給了楊晏西。
“嫂子好。”張二牛見她出來,嘻嘻一笑。
白榆點了點頭,將自己畫的圖紙取了出來,交給了張二牛。
張二牛看了一眼,卻只看到一張椅子,並不識字。
“晏西哥,嫂子這寫了什麼?我不識字啊。”張二牛隻好求助楊晏西。
楊晏西瞄一眼,臉色震動。
良久後,他才低聲道:“她讓你找個工匠,將圖紙上的輪椅打造出來。”
“輪椅?”張二牛摸著腦袋,“這椅子看起來……”
“有了這椅子,我便可坐在上面,自己行動,不必挪一步都要勞煩他人。”楊晏西解釋,語氣中已經隱隱顫抖。
“那這可是好東西。我馬上去。”張二牛比楊晏西還激動,一把奪過了圖紙,就奔向了門外。
張二牛走後,楊晏西才眼神發光地看向了白榆:“娘子,你,你是怎麼想到地?”
白榆這會,算是體會到了當個啞巴的好處了。她支支吾吾,指手畫腳底比劃了一陣,楊晏西自然無法理解。
看了半響, 他才道:“勞煩娘子先煮飯吧,這兒離城,不過十幾裡,二牛兄弟騎馬,很快就要回來吃飯的。這是他提過來的賀禮,你且收下,空閒時去做幾身新的衣裳。”
白榆瞄了一眼上面的新布,又將目光落在上面一大片肉上。
從這幾次接觸看,她覺得楊晏西是個界限分明的人,可是他卻如此坦然接受了張二牛的賀禮,說明他們兩個的關係肯定不同一般。
那她肯定要好好招待才是。
白榆掏出了一些粗糧米,削了幾隻紅薯,放了點玉米,熬了一鍋粗糧飯。
這一大片五花肉,她醃製之後,扎孔,上鍋炸,做成了扣肉。然後削了一隻芋頭,一片扣肉,一片芋頭,上鍋蒸。
不過一會,一陣陣誘人的香味,便從鍋裡頭傳了出來。
住得這麼近,楊老大和楊老二自然也聞到了這肉香。
楊老大把弄了一下碗裡頭的白飯和雞蛋,納悶道:“剛分了家,老三什麼都沒有,怎麼還吃上肉了?”
楊大嫂理所當然道:“張二牛送的。剛才來問老三了。”
“這個張二牛,倒是仗義。”楊老大又扒了幾口飯,聞著那肉味,只覺得自己碗裡的白飯更加難以下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