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死啞巴,賤蹄子,臭丫頭,賠錢貨!老孃將你養得這麼大,不就是讓你嫁個人嗎?你還給老孃犟上了。”
”還敢自盡?啊呸!學人家上什麼吊,沒得浪費老孃一條床單。既然你這麼想死,那你餓著便是。餓死了,老孃還能省些嗖飯餵豬。”
“好不容易給你說了一門好親事,你竟然還瞧不上,一個啞巴,真以為自己有兩分姿色,能嫁財主大官了。”
一聽到外面傳來罵罵咧咧的大嗓門,白榆就無奈地閉上了雙眼。
活在這種環境之下,她倒寧願原主是個聾子,而不是個啞巴。
沒錯,她穿越了。
一個現代著名的中醫大家,因為研究某種病症猝死,一睜眼,就來到了一個名為大啟的陌生王朝。
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是原主的境遇,卻差點讓她吐血三升。
原主也名為白榆,乃是這個青山村一個赤腳郎中白大夫的孫女。白大夫有兩個兒子,白榆是小兒子所出,不過白榆的爹孃在白榆三歲的時候進山採藥,被狼群咬死了。
白榆從小跟著爺爺和大伯一家過活,而剛才出聲責罵白榆的人,正是白榆的大伯母。
起因是因為,大伯母給白榆許了一門親事,嫁給同村的一個瘸子,名為楊晏西。這個楊晏西,聽說是因為當兵的時候受傷瘸掉了。他兩條腿都不能動,嫁過去,就是要當一輩子丫鬟伺候他的。
不過楊父是青山村的里正,家裡有田有地,給的彩禮錢高了一些,大伯母才執意要白榆跳這個火坑。
白榆自然是不想嫁給一個瘸子的,先不說要不要伺候他,她可是一個新時代的女性,這種盲婚啞嫁,自己肯定是不贊成的。況且,她已經給自己把過脈了,發現原主這啞巴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小時候發燒燒壞了嗓子,後來又因為性格不再發聲,慢慢的就成了啞巴。
依照她的醫術,只要開幾單藥調理嗓子,便能重新說話了。
只是當務之急,應當如何推掉這門婚事……
不等白榆細想,外頭卻忽然傳來了一陣陣敲打的悶哼聲。
“老不死的。眼花腿抖,藥也採不成了,病也瞧不成了,整天就知道在家裡吃白飯。我們兩口子是牛還是馬,養一個是吃白飯的,養兩個也是吃白飯的。我警告你,那個死丫頭一天不嫁人,你就一天沒有飯吃。你不是最疼她嗎?兩個都餓死拉倒。”大伯母一邊用雞毛撣子抽打著白老爺子,一邊大聲怒罵道。
原身的爺爺最是疼愛原身,而且已經六十多歲了,哪裡經得住這樣打?
白榆頓時急了,飛快地衝了出去,走到了爺爺的房間中。
還沒有進屋,屋中便傳來了一陣陣嗖飯的臭味,還有隱隱的血腥味。
“一個兩個都是祖宗,我欠了你們的,養老的,又養小的,楊家那是多好的親事。她一個啞巴,還想找什麼樣的?”大伯母越說越氣,手下更用力了。
然而,這一下,並沒有落到老爺子的身上。
白榆一手緊緊攥著雞毛撣子,目光冷厲地盯著大伯母。
“嗬喲!起來了?不死了?”大伯母冷笑了一聲,呵斥道,“心疼你爺爺?既然知道心疼,那怎麼不嫁楊家?只要你答應了楊家的親事,他就不用再吃嗖飯,也不會再捱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