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張富貴長到16歲,還從沒有去過縣城,方小悅在八大隊也待得有些膩味了,更何況秋收之後到現在,他根本上都沒有活幹,最多也就是幫村民修補一下鐵鍋什麼,簡直就讓他全身上下發黴了。
去縣城的路可要比去鎮上遠多了。
乘坐牛車趕到本草鎮,再從本草鎮趕到縣城。
早上六點不到,張大牛一群人就出發了。
沒錯,是一群人,除了八大隊的領導們之外,還有幾個知青,他們是去本草鎮郵政取家裡寄來的物品,同時也準備去縣城購買一些東西。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為了安全起見,大家自然是一起出發了。
從早點六點過就出發,直到上午九點半,一行人方才看到縣城那古老的城牆。
實際上,這座縣城的城牆隨著人口的不斷增加,早就被拆得七零八落了,最多再過十年,剩下那點城牆估計也會徹底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到了縣城,眾人就分散開來,各辦各的事情。
張大牛則帶著方小悅直奔農機廠而去。
到了地頭,那農機廠的破敗模樣著實讓方小悅吃了一驚,鐵鏽斑斑斷了幾根鐵棍的大門,廠牌上的兆陽縣農機廠六個字裡農字已經沒了。
在大門口的傳達室登記了之後,張大牛就帶著方小悅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原本兩人是準備去農機廠住宿樓的,可走到半路上,就聽到一陣爭吵聲傳來。
方小悅一看,前面一個水泥場壩的修車坑上,停著一臺大河牌貨車,幾個傢伙正圍著這臺貨車討論著,聽說話,裡面有幹部也有工人。
其中那個頭髮花白老頭的意思就是:自家廠造不出這樣的軸承,修不好車,大家沒有辦法,要不然就讓某某單位過來將車領走吧。
另外幾個人的意思則是:就這樣讓某某單位將車領走的話,農機廠的面子就算是徹底砸了。
其中還有一個小青年嘀咕著:農機廠的牌子早就砸了,早知道幹什麼去了。
好吧,最後這個小青年的話,如果不是憑著警覺特長對聆聽有+2的加成效果,方小悅還真聽不清楚。
相對於方小悅而言,張大牛的關注點則有些不同,他大步上前就叫了起來:“妹夫!妹夫!你們在幹啥呢?”
聽到這個,方小悅才注意到其中一個就是張大牛的妹夫王峰。
“大哥,你怎麼來了?不好意思,您先去宿舍樓吧,桂芳在家呢,讓她弄幾個好菜,今天中午,我們好好喝一頓。”
作為廠裡的技術科科長,技術骨幹,王峰這個時候肯定是走不掉的。
張大牛倒不是那種很矯情的人,拉著方小悅就準備去宿舍樓。
可就趁著兩人寒暄的空檔,感覺有些手癢的方小悅卻已經湊到了那貨車面前,甚至於探下身子檢視底盤情況。
“富貴,走了。”
張大牛叫了一聲,沒法,這傢伙已經鑽到修車坑裡去了,他感覺有點丟臉,大夥都用詭異的目光看著呢。
“你是幹嘛的?快出來,別將車整壞了!”
一個面色蠟黃的中年人扯著嗓子就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