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計程車卒的聞言眨了眨眼睛, 為首之人更是一愣,下一刻他便頓時陷入了暴怒。
他在那時擼起了袖子,朝前一步,喝罵道:“小兔崽子,給你爺爺在這兒繞什麼彎子呢!”
他很憤怒,不僅因為眼前這傢伙要帶走屬於他的糧草,更因為自己在方才有那麼一瞬間,真的險些認可對方的邏輯。
他走上前去,面露獰笑,幾乎就要抬起自己的手掌摑對方,可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在那時頓了頓,問道:“你剛剛說你叫什麼來者?”
這個問題,他還沒有等到眼前少年的答案。一旁的趙二白呂染等人卻面露驚喜之色,在這時圍攏了過去,嘴裡言道:“李院長!你怎麼來了?”
整個陽山自然只有一位姓李的院長。
而若說如今的陽山還有誰是惹不得的,那同樣也只剩下了這位姓李的院長。
無論是之前當著秦承古的面幾乎廢掉了郢離的一隻手,還是昨日去送米糧的同袍被逼著吃了足足一袋子的米糠。種種事蹟都表明,如今的李丹青似乎已經到了瘋魔的狀態,準備享受那臨死前最後的瘋狂。
畢竟毀掉陽山的叛徒出在大風院,單單是這一條不察之責,便足以宣判李丹青的死刑。
俗話說得好,這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如今的李丹青不好招惹,幾乎是成了整個應水郡的共識。
至少不是他們這種扯了虎皮做大旗的傢伙可以招惹的。
秦永長是個聰明人,他明白這個時候與李丹青起衝突,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意識到這一點的他,訕訕的把舉起的手,又收了回去。
李丹青倒是有些出乎預料於對方的識相,他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問道:“看樣子這位將軍的意思是我可以帶走這些米糧了?”
秦永長的臉色有些發寒,他的身後擺著足足七輛裝滿米糧的馬車,而這些可不是他一個人的東西,從郡守府的知事到負責統籌的糧官,再到他頂頭的黃仇將軍,到最後才輪得到他這個伍長,層層剝削下來,到他手上的也就只有兩袋米糧,這還得和手下的十來號人分……
李丹青要是把這些米糧都帶走了,他可沒辦法交錯。
只是昨日那吃了一袋米糠,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的幾位同袍的前車之鑑尚且歷歷在目,秦永長也不敢得罪眼前這煞星。
思來想去,秦永長只能舔著臉討好道:“李世子想要,小的自然沒有話說。”
“但這些東西都是上面統一排程分配的,李世子要是拿走了,這一來小的交不了差,但這也罷了,畢竟是李世子的要求,小的就是挨頓打亦或者索性被革了職,能結世子歡心,都是值得的。但這些糧食可都是接濟災民,李世子拿了去,其餘幾城的百姓又當如何度日呢?”
李丹青聞言側頭看了秦永長一眼,倒覺這傢伙有些意思。
他自然不會信這些糧食是救濟災民所用,方才他便看了一眼,這些米袋中裝著的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半點米糠沒有,李丹青可不信這些傢伙能拿這麼好的東西救濟災民,分明就是挑選出來的中飽私囊之物。
不過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李丹青也不打算來一趟春柳城就真的如劫匪一樣搶一票就完事,這些米糧看著數量不少,但落在大風院幾千號人的嘴裡,也不過一兩日的口糧,他可不想日後每日都來上一趟。
想到這裡的李丹青索性站在原地,看向對方,問道:“那你覺得怎麼做才合適?”
秦永長大抵也沒有想到李丹青出奇的好說話,他一愣之後,趕忙言道:“至少讓小的請示一下上面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