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的夏絃音面露異色,她咬著牙遲疑了一會,忽然像是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她尋來筆墨,於宣紙上寫到——
應水雖至,卻強敵環伺。
李丹青乃是天策上將之後,安危關係朝廷顏面。
絃音斗膽,請大司命允我再逗留一月,待一切平息,絃音願負荊請罪,一切責罰,甘之如飴。
……
李丹青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
他有些恍惚的坐起身子,用了幾息的時間回憶起自己昏迷前所經歷的一切。
流銀甲已經被褪去放在一旁。
他苦笑著想著,也不知道夏絃音到底抽了什麼瘋,竟然忽然變得這般嚴苛,要是落下什麼病根可就麻煩了。
這樣想著,李丹青卻忽然一愣。
他嘗試著活動了一番自己的四肢百骸,卻是並未察覺到任何的異狀——按理來說,他昨日一夜未眠,一大早揹負百斤重物沿路狂奔,以致昏厥,此刻理應筋骨受損,渾身痠痛。
現實與預想中的偏差讓李丹青意識到了事情的古怪,他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檢視自己體內的狀況,卻發現自己體內的血氣之力極為濃郁,已是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而丹田之中更是堆積著數量龐大的金剛髓。
李丹青有些困惑,就算體內的白象在不斷運轉,朝歌劍也在不斷反饋血氣之力,但遠不至於讓自己在一天的時間內得到這樣龐大的血氣之力,李丹青初略的估算了一番,這股數量的血氣之力起碼得是他以往揹負朝歌神劍行走十餘日才能生成的。
但疑惑歸疑惑,李丹青可沒有放著寶藏於前,卻去糾結於一些旁枝末節的習慣。
他深吸一口氣,在確定自己的身子確實沒有大礙之後,便開始催動體內的金剛髓灌注入自己的肉身。這些日子以來隨著越來越多的金剛髓被李丹青注入體內,他能感覺到自己身子一日健碩過一日,就拿身上這一副流銀甲來說,放在以往李丹青單是穿戴在身便已經步履維艱,可今日卻能負重奔襲數十里,若不是昨日一夜未眠,他也決計不會落到昏厥的地步。
而那把曾經他連提起都極為困難的朝歌重劍,哪怕如今此劍的重量已經到了五十斤開外,他卻能隨意惠東,只是沒有修行劍道,揮舞起來毫無章法而已。
感受到自己身子顯著變化的李丹青,對於修行之道如今甚是熱衷,自然是不願意放過每個可能的機會。
隨著金剛髓的灌入,那種淬鍊肉身時所伴隨著的劇烈疼痛也隨即襲來,但如今的李丹青對此早已駕輕就熟,倒是沒有以往那般疼得齜牙咧嘴的感受。
但隨著時間推移,李丹青的眉頭卻忽然皺了起來。
一股比起之前更加劇烈的疼痛感忽然從自己體內的深處湧來,那股劇痛由內而外的盪開,只在一眨眼的功夫間便席捲了李丹青的全身,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慄,嘴裡幾乎就要發出一聲痛呼。但又覺察到如此做法勢必會警醒夏絃音與王小小二人。
他趕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劇烈的痛楚卻已然在這時讓他的雙目充血,額頭上汗跡淋淋。
但這樣的異狀卻並未讓他感到驚恐,他在很多書籍上見過這樣的記載,這種劇烈的痛楚是因為……
他的第一道脈門要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