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笑道:“不可能的,想把孫太醫留下的可不止我朝。前朝也想留他,結果都沒有留住。”
章文怡認真道:“有可能的,如果建立醫學院呢?”
李治聞言低頭沉吟不語,半晌才說道:“醫匠地位低下,只怕很難招到人入學。”
章文怡想了想,說道:“這個的確需要改變的,我覺得真正的阻力並不在這裡。因為生病是誰都逃不掉的,拿性命攸關的事情去說服大家總要容易一些。真正的阻力在於醫學缺少足夠的標準。就拿臣妾擅長的女紅來說,不同的針法無非是上、下、平、纏、滾、挑、繞不同的組合應用,平時只需要說上三下二滾一纏四,我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在臣妾接觸過的醫者中總是說:病萬變、藥亦萬變,但是事情總是萬變不離其宗的。”
李治一拍大腿,說道:“你說到點子上了!哈哈哈,憑這個就能把孫太醫留在長安,如果能建成醫學院,只怕我們就是拿棍子趕他,他都不會走的!”
章文怡又道:“光是讓孫太醫一個人來辦學也還是不夠的,辦學就是要培養千萬個孫太醫。我覺得學醫和我們學女紅一樣都是要經常使用才能學以致用的,我覺得還應該再建立一個醫學院附屬醫館,讓老師帶著學生在裡面看病。這樣學生出師之後就能立即行醫,不至於變成庸醫殺人。而且有了醫館也能增加收入,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收入去其他城市辦學辦醫館,這樣學生出來有地方可去,不至於浪費和埋沒人才。如此迴圈下去醫生、醫館會越來越多,人們的生命也會越來越有保障。”
章文怡這樣的描述,讓李治兩眼放光,他的思路豁然開朗。
當下鋪開紙洋洋灑灑寫了近二十張紙的奏摺,第二天用八百里加急呈送已經開赴前線的李世民。
看了這篇奏摺,李世民當即提筆寫了“甚慰”兩字評語。便將這篇奏章交給同行的李績、李怡柔夫婦。
李績看完笑道:“這主意的根子是九兒出的,其他道德教化部分是太子考慮到的。”
李怡柔看完奏摺,問:“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就覺得稚奴的字和陛下如出一轍。”
李績笑道:“那你要是看到晉陽公主的字才更要說,那簡直就是陛下親手書寫的。”
李世民聽李績讚揚晉陽公主,滿足的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開醫學院、開醫館、賺錢、再開醫學院、醫館,這篇奏章寫的就是這件事。這個也只有商賈之女才能想得出,稚奴倒是能考慮到如何教化的問題,說明他又成長了。”
李怡柔又看了一遍奏章,說道:“我覺得這個設想很不錯,若是能夠做成也是功德一件。”
這時她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見她的目光看過來,不由得傲然道:“朕十七歲投軍征戰至今為大唐打下萬里江山,而如今一介商賈之女何足道哉!”
李怡柔撇開臉向李績做了一個無奈的笑容,她心裡想的是:難怪陛下在打算捨去晉王妃的時候還想收為己用,這孩子確實是婦人之言卻能推斷國事。
回到自己的營帳,李怡柔憂心忡忡的對李績說道:“懋公,這晉王妃可是我親手沉潭,雖然之前陛下的事我不知道,可是陳娟攙和在裡面,她是我的侍女,所以兩件事都能算到我的頭上。現在太子把她找回來,將來我該如何面對她?”
李績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很難說,雖然我們也算幫她度過了危機,可是這的確是個問題。當初二哥要我命保護她、信任她,我一件都沒做到,否則怎麼會遇到如此局面。看來大局上我不如二哥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