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你知道嗎?我會救你收留你,就是為了殺你。”
電的眼睛瞪圓,露出了無法置信的表情。難道他的生命就是為了被殺而存在的?這是怎麼樣的諷刺啊?
木宗元這時沒有了戾氣,反倒真像個父親,師父般親切地繼續摸著電的臉蛋。
“電,你不用吃驚。收養你們幾個孩子的時候,開始我就決定了,你們中最差最無用的孩子,就是為我的復仇大業獻祭的祭品。”
木宗元不再看電,繼續說道,“你們五人的感情很好,我就是有意讓你們五人親如手足。只有這樣,你被虐待至死,才會激發他們替我真心報仇。”
眼前這個男人的話,就像是一條條毒蛇,直接鑽進電的心臟,拼命啃噬著他的心。原來不管他有沒有去鬧靈的婚事,都是死路一條。
原來他電的一生這麼可笑,那還不如當年就讓他死在村民的手上,為什麼要救了他,再來毀了他?電的內心已經不是崩潰那麼簡單。
再也無法說話的嘴巴里,從喉間發出比哭泣還要難聽的笑聲,像是從十八層地獄深處而來的聲音。電就這樣笑著,笑得眼淚不停流著,血液也從他嘴裡手腳腕裡流出。
人原來有這麼多鮮血可以流,就像他失去的活力,生機。他再也不抱僥倖,不再抱有奢望,更是對生,亦不抱希望。
木宗元慢慢放下摸著電臉龐的手,最後看了他一眼,就走向了門口。
“電,你放心去吧!你的死,我都會怪在羅家堡頭上。靈兒,雨兒,雷和晨都會替你報仇的,他們會殺了羅文昌,讓羅家絕後。”
此時的木宗元,還是有了一點點不願看電,怕自己會有一絲絲心軟,“電啊,不要怪師父狠心,你本兩歲時就死了,能多活這十多年,已是你的造化。”
這句話說是說給電聽的,不如說是說給他木宗元自己聽的,更適合。他在用這句話,麻痺自己還有一絲溫度的心,用無情堅定自己的決心。
木家主木宗元走出了房間,沒再回頭,而是讓那兩個男子回房,繼續去折磨電。
“你們進去,把所有工具都在電身上用一遍。天亮之前,他必須死。記住,一定要折磨致死。”
留下這句,就像是地獄傳來的話語後,木宗元直接轉身向密室外走去。他的步伐還是那麼地穩健,繼續走著他認定的路。
這個新建的刑房,是在木家的後花園假山地下密室中,本不該有一絲風吹進來,還是很暖和的地方。卻不知道為什麼讓人不寒而慄,瑟瑟發抖。
十字的木架子上,十四歲的少年,就這樣雙手平舉被繩子捆著。身上的血液乾涸了一次又一次,唇邊和手腳處鮮血還在流著,就像少年的心在流血般,永遠都不會再有盡頭了。
電閉著眼睛,低下頭顱,鼻子間都是死亡來臨前的氣息,鮮血的腥味兒到處都是,全是他的。他的髮絲上是疼出來的汗珠,渾濁潮溼,卻也遠遠比不上心中的痛。
他活著還有意義嗎?死亡也許是最好的解脫吧!從小最喜歡的靈不要他了,一起長大的雨亦沒挽留他,木夫人也討厭他,木宗元只是要殺他。何況如今,他口不能言,手腳筋全斷,就是個廢人。
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好留念的?不如順了大家的意,就這樣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