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林只是平和的回到:“本該如此。”但心中不免有些動容,二人不過萍水相逢,胡亂拜了把子。這個丫頭便對自己如此掏心掏肺,而自己卻一心想要將她魔化。雖然羈林通常都是這麼對待凡人,但面對羅池淵,卻一次又一次覺得如此不太妥當。
“我今日反正也不去送餅了,休息一天。每天做餅,頭髮只有綁緊了最實用,幾乎一天到頭都沒什麼差別。今天想簪個好看些的,姐姐幫我梳頭好不好?”
這就有些麻煩了,用幻術簪發輕而易舉,可自己動手給別人梳頭,這可從來沒有過。也許是心生愧疚,羈林沒有拒絕。還是向妝臺,硬著頭皮上手簪發。
笨手笨腳的胡亂盤了半天,梳的是什麼髮髻自己也看不出來。羅池淵卻還是一直傻乎乎的發笑,一邊碎碎叨叨的說話,誇她“手法熟練”,對這個姐姐的實力深信不疑,只當她是為自己新創造的髮髻。勉強簪好,緊實到是緊實,就是左右不對稱,圓不圓,方不方,奇形怪狀。但從鏡中瞧著,倒還挺有一番“獨樹一幟”的美感。
自然,美的是羅池淵自己的樣貌,除了她,這奇怪的髮髻大概沒幾個凡人能夠消受。
到此時,羈林已經對下山集怨沒了強烈的嚮往,而是有些想吃羅池淵做的面。於是,這天她便也沒有再到城中,只陪著羅池淵吃飯聊天,二人與那狸貓香香玩了一日。
此後幾天,羈林日入即歸,二人感情漸濃。
長亭晚一行四人並未坐轎或是趕車,修仙的三人皆是心中急切,生怕去遲了一刻,那魍帝便會溜之大吉。楓枝若不是擔心兩個徒弟搞不定洋薇浣,當即便想幻身前往涅遠山。於是,現下也顧不得考慮洋薇浣會不會因為移形換影而嘔吐或者尖叫。心法大動,四人齊齊在洋府消失,頃刻間出現在涅遠山頂。
“咳咳……神王菩薩,咳咳,嘔……”
不出意料,洋薇浣眼冒金星附身作嘔,初次移形換影對身體帶來的不適如約而至。長亭晚身體向前動了動,但並未邁出腳步。
多年以來,長亭晚對這位母親的關心是不少。但關心的時候反而挨一頓打的次數也多的很,這不得不讓她望而卻步。
雖然楊柳岸十分討厭師妹的這個母親,但骨子裡的本性難移,還是驅使她上前將人扶住,輕拍後背灌入靈氣為其舒緩。
“小六照顧便可,你們跟我來。”楓枝召喚二人,往那不遠處唯一的一座院子,疾步而去。
籬笆虛掩著,院中瀰漫著陣陣菜香。
清狂稍提聲音:“叨擾主人,我們來取方才訂的油酥餅。”
無人應答。
長亭晚道:“尊上,這個時辰,怕是做菜聲音太大,聽不到的。”
楓枝點點頭,推門而入。三人開啟靈識搜尋整個院子,院中有多處細碎的怨氣,但奇怪的是,這些怨氣非但沒有一絲尖銳的惡意,反而都溫柔平和,一個個飛舞玩鬧。
查至伙房,其內只剩強烈的紫光和網狀的靈氣。伙房的門沒有關,清狂上前,用韶華劍挑開那半張門簾。灶上燉著冬瓜燒羊肉,白霧將屋頂籠罩著,香味充滿整個伙房。
可廚子,卻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