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面前,張讓心中生出恐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劉宏輕呼道:“讓父,在北宮芳林園裡,有一條通往北邙山的密道,你現在就與忠母一同,護送辯兒、協兒逃出去。
切記逃出雒陽城後,就即刻去往河內郡,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那呂奉先領軍從幷州殺來,定然是需要途經河內郡的。
到時讓父帶著辯兒、協兒去見呂奉先,我漢室社稷能否傳承下去,這禍亂我雒陽城的異族勢力,能否被徹底斬殺。
當今天下,除了呂奉先能辦到外,其他人根本就做不到,另外,讓父將傳國玉璽帶上,此等聖物,絕不能落入異族勢力之手啊!!”
如果說不是自己身患重病,那劉宏在得知此噩耗後,定會第一時間透過密道,逃出雒陽城。
但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
雖說劉宏的內心充滿恐懼,然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讓自己的下一代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漢室,不能到他這一代,就亡了啊!!
張讓哭泣道:“陛下,奴婢不走,奴婢要陪在陛下身邊。”
雖說得知了生路,但這麼多年的主僕情誼,使得張讓暫時忘卻了恐懼,趴在龍塌之上失聲痛哭起來。
劉宏厲聲喝道:“張讓,現在乃我漢室生死存亡之際,你怎麼做出這等不忠之舉,快,趕緊給朕滾。
念在這麼多年的情誼上,一定要讓辯兒、協兒安全離開雒陽啊,讓父,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講到這裡的時候,劉宏的眼眶紅潤了,淚水是止不住的流下。
張讓見到此幕,一時間不說話了,停頓數息後,對著躺在龍塌上的劉宏,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陛下,您保重龍體,奴婢帶辯皇子、協皇子逃出險境後,就來陪您。”言罷,張讓便快步朝著劉辯、劉協所住宮殿而去。
看著離去的張讓,本支撐著倚靠在龍塌上的劉宏,此時卻無力的躺了下去,臉上卻流露出幾分苦笑。
“張讓,希望念在這麼多年主僕的情誼上,你能將辯兒、協兒逃出這雒陽城吧……”
劉宏的心中比誰都清楚,就自己當前的情況,若是強留張讓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到不如給張讓一個希望,讓他帶著自己的孩子,逃出雒陽城,去往河內郡,只要能見到呂布,那此前自己的籌謀,就算是有實現的那一步。
早在慕容儁率部,攻打雒陽城之際,劉宏便將一份密詔,交給了前來看望自己的劉辯手中,並且一再對劉辯嚴明,若雒陽城生了變故,可拿這份密詔,前去尋找呂布。
此事除了劉宏與劉辯知曉外,其他人再無知曉。
錯非是自己的二兒子劉協太過年幼,劉宏也不會將此等大事,交給性情有些軟弱的大兒子劉辯。
可事態已然這樣,再去多想其他已經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