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大都督剛剛到任,即便是石漆和馬燈對安西本地的世家很有吸引力,那也需要大都督先處理完政務才會推動。
所以,這幾天安西的這些勢力,都在走竄著,商量著,等待著,觀望著。同一時間,在安西各地駐守的安西軍校尉和將領,陸續接到了大都督的詔令,即可趕往龜茲······
這地方不管是不是軍卒,出行時的工具,都是戰馬,沒錯,全部是戰馬。軍卒就更不必說了,雖然不至於是清一色的汗血寶馬,戰馬的品質也非一般平民能比的。
雖然安西四鎮地域廣大,可不惜馬力的趕路,最多十天,安西各地的駐守校尉就都趕到了龜茲城。
這些駐守校尉不得不這樣。都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在安西服役的軍伍,還有不少是家族裡兩三代都在軍伍中,為大盛邊疆防禦服務的。
這些人之所以沒有跟隨安西軍北上,是因為他們的家已經安置在安西了。
一個人不管怎樣都成,可拖家帶口的遠行,到了北庭都護府後的生存將會是大問題。所以,這群人就選擇了留下。
原來的將領就這樣隨意丟下了,連個安頓的話都沒有,也沒有交接。當他們接到新任大都督的詔令,自然不敢有一絲怠慢。
從此後,他們就算是過繼了,一個個都忐忑不安的等著宣判。
徐義著一身常服,沒有全副武裝,一個人悄悄的坐在大帳的一角,觀察著這些原安西軍的校尉。
這些人將會是自己治理安西的中堅,徐義雖然不準備出面宣讀一些待遇以及施政方略,他還是想在旁邊看看這些老安西軍的校尉將領。
自己的想法能不能執行下去,關鍵就看這些人能不能嚴格的執行。
“我聽說神策軍的糧餉幾乎是安西軍的三倍之多,這是程將軍的護衛臨走時說的。說咱們以後就成了神策軍了······”
“做夢了吧?怎麼能跟人家神策軍比?那是聖人親軍不說,還是大盛唯一的火器軍。徐侯那更是長公主的義子,唯一沒有敗績的大將軍!”
聽到有人誇自己,徐義還是有點得意的。躲在一邊偷聽人談論自己的感覺,挺好。
“徐侯領軍咱不說,我就希望能跟著徐侯吃香喝辣的,聽說神策軍在長安的家眷,所有人都有營生,都有幹役。在長安都能確保生活無憂,更何況安西······”
“我也想呀,可是誰都知道,咱們不是神策軍,是安西軍,還是被主將丟下的安西軍。雖然不能說是丫鬟生的,頂多算個過繼子,也或是庶出的,怎麼敢跟人家嫡出的比?”
“也不一定吧?聽說徐侯愛兵如子······”
“算了吧,別想多了。我聽程都督的親兵說,當初程將軍好不容易才求著徐侯收留咱們的,否則指不定咱們這些人就地解甲了·······”
程千里這孫子,臨走了給自己留下麻煩不說,居然還坑了一把。什麼玩意兒?
本來見這些校尉有所向往,徐義感覺挺好。只要他們有所求,自己就有把握把這些軍伍徹底收攬了。偏偏程千里讓人留下的話最符合人之常情。
可不嘛,滿國朝都知道神策軍的待遇高於任何一支隊伍,還是徐侯直接供養的,是任何一個節度使都無法相比的。
就這樣憑空多出一個神策軍來,五千軍卒,擱誰都覺得會是麻煩。說是程千里求著徐侯,絕對是最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