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情要留下,事情要辦好。該處於什麼位置便安排在什麼位置即可。做事嘛,該認真時要認真,該糊弄就得糊弄。
不管是任何王朝,任何衙門,都不能做的完全認真了。
五千人的複核是同時展開的,由徐義這邊的自己人直接參與,這件事是絕對不能糊弄的。
地方州府什麼樣,徐義清楚,一個個幹朝事還不如他們吃花酒的時間,想要讓地方上絕對公正,徐義也知道是夢。
但是,徐義所有想法的寄託都在神策軍上,在這一點上,是絕對不能有絲毫糊弄心態的。
所以,徐義制定了標準,就是地方挑選的標準,由自己人,也就是申屠、徐風徐雲等,包括凌風子凌雲子都上手了,都主導一隊一隊的篩選。
相對而言,他們的交際圈要窄很多,也就少了走關係趴後門的可能。
而且,徐義讓李光弼作為整個內部篩選的主導,具有絕對的決斷權。
主官嘛,是不能在特定事務上有決斷權的,那樣就沒有了任何迴旋的餘地,把李光弼先擺在前面,推出去,自己留在後面,不是要坑李光弼,是為了留一點最後操作的空間。
這做法見多了,就是法律,最後都有一句什麼最終解釋權······
該照顧的名單也都留給李光弼了:“李兄,咱神策軍初建,不能跟所有的兄弟隊伍都鬧僵了,也不能把朝堂的臣工都惹了。”
“都有個故舊門生三親四姑的,該走的人情還得走。但是,有一點需要確定,軍城裡可以留,達不到標準者,絕不可以以神策軍將士身份留下。”
“軍伍必須是純粹的,乾淨的,純潔的。可以允許朝臣的三親六故借神策軍的名居長安,也可以放一手讓他們有個營生,但是對於神策軍的將士,絕沒有商量的餘地!”
“主公,該當如何,還望主公那個章程!”
不是李光弼推,徐義的這話讓他糊塗了。一邊讓抬抬手,一邊又嚴苛,這個度的掌握不好定呀。
具體操作者全部是徐義的人,拍板的卻是自己。是,確實給了自己賣人情的機會,可惹人恐怕也是自己吧。
李光弼也不是小白,豈能不懂?
他還真就不懂了。
“李兄,自李兄遵旨到了神策軍,我倆就算是同舟共濟了,即將在一個灶房裡攪勺,未來將是可以將後背交給對方的。”
“我徐義不會做出賣兄弟的事。”
“整個神策軍也如此!神策軍的第一宗旨便是同生共死!生死與共!你我共勉!”
“我所說的雙標······也就是兩個標準操作是這樣的:我相信,在所有選兵進營後,地方的折衝校尉都在長安城等著信。”
“那麼,咱第一撥的選拔,就稍微提高些標準,從而篩選出一些不符合標準的選兵。在選兵過程中,軍城不封閉,訊息可以暢通內外的······”
話不需要再說透了,混朝堂這麼多年的李光弼能懂。
說白了,就是提高標準淘汰人,再降低標準定人,這中間的訊息就是讓賣人情的。
“這只是留在軍城的標準,而五千選兩千的標準,那是絕對要不得一點含糊。留軍城可以,混營生也可以,讓神策軍實力降低絕對不行。”
“前期的遴選留餘地,就是為後期的優中選優堵所有人的嘴。已經承了情,再得寸進尺就說不過去了。”
這是十七八歲的腦子嗎?李光弼聽完徐義這百轉千回的想法,有點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將軍的腦子。
這彎彎繞,堪比多年老吏,就是一隻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