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有鑽牛角尖的時候,誰都不可避免,特別是有特定的環境和氛圍時。
現在在揚州官驛裡的這些勳貴世家的代表就是這樣。
從觀摩了東都灘塗渡口的效率,再到揚州親身感受了帆船的速度,腦子裡就全被提高的效率和所能產生的利益所佔據,也就有了如此讓自己汗顏的斤斤計較。
徐義闖進來,說是指出了方向,倒不如說是叫醒了他們,讓他們從死衚衕裡脫出來。
也就有了大家換一個思路,或者換一個角度和層面來看這個問題。
所以,紛爭就不再激烈了,也都懂得退讓了,並且在設定整個航運利益分配和競爭時,故意留下了讓朝廷,或者聖人、皇家可以介入的空檔。
一個大一統的航運利益圈,真正不放心的是皇家,這才是想運營運河航運的本質。
說是在瓜分航運,又何嘗不是在瓜分國朝?若不留著空檔可以讓皇家介入,根本就不可能施行了。
這就是本質。
“信安王,去信讓徐家小子回程!工部郎中朕給他了。貢獻帆船於國朝有利,乃是大功,朕不吝封賞。”
“封徐義為瀚海縣男,食邑三百戶。別讓他小小年紀就摻和爛事。”
“把帆船的秘法,以及渡口營建的樣式,一併交予朕派去的中使,江淮轉運之事他不必摻和了。”
“信安王,徐家小子朕有大用,不可讓他沾染太多的骯髒。”
這是第一次聖人在李煒面前表明了自己對徐義的看重。
當揚州事宜傳到長安後,聖人就將李煒召進宮了。
“聖人,徐義年少,不知輕重,若是徐義有不當之為,臣定會悉心管教。”
李煒還不知道揚州的具體情況。自家的李峘不能在揚州待太久,在確定大體的利益範圍後,就離開了。
聖人召見他,專門說徐義,李煒很擔心徐義做了什麼讓聖人不高興的事。
“那倒沒有。這小子太清醒了,太冷靜了,在利益面前也沒有迷失,這很不錯。”
“只是,有他在,朕看不上太好的熱鬧了······”
李煒帶著疑惑辭別了聖人,幾次開口問高力士,都沒有得到準確的信。
最終,李煒的信函是跟朝廷的詔令一起離開長安的,李煒一直在忐忑中。
在徐義就任江淮轉運使時,工部郎中就是應有之義。聖人所說的不吝賞賜,卻給了徐義一個有名無實的瀚海男的爵位,這讓李煒有些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