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麼看!敢做不敢認,大男人頂天立地,就算如你父親,也從未對我動過手,咱們賈家到了你這兒倒是能耐,比老祖宗都厲害,竟然還會對女人動手了,堂堂一門兩國公,你這臉還要不要!”
唾沫橫飛,刑氏的手指頭不住在賈璉面前抖動,根本不給他知道真相以及解釋的機會,手指就只差戳賈璉臉上。
本能的後退,賈璉被刑氏的口水噴了一臉,要不是他躲得快,怕是眼睛都要被戳瞎了。
心裡鬆口氣,賈璉看著一臉打抱不平的刑氏哭笑不得。
“什麼跟什麼啊,母親您魔怔了麼,兒子疼可卿都來不及,如何捨得對她動手。誰告訴您的,我打自己媳婦?”
沒好氣的抬起袖子擦臉,賈璉見刑氏一臉茫然的看旁邊的丫頭,賈璉又朝著身邊的丫頭挨個瞪了瞪。
得兒,這群小浪蹄子,多半是因為聽到可卿的哭聲,以為自己欺負可卿,所以這才去搬刑氏這個救兵。
也是真行,他這個家主竟然還蒙受了不白之冤,這些個丫頭膽子倒是肥!
只可惜刑氏已經見過了秦可卿適才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而且因為長時間的哭泣,秦可卿就算是閉著眼,依舊能夠清晰的看見腫脹的眼眶,還有腫脹的嘴巴,所有自然不會相信賈璉的一面之詞。
以為賈璉是個敢做不敢認的懦夫,是個只敢打老婆的慫貨,刑氏更是火冒三丈。
“好哇!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想誆騙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大了眼睛瞎了,看不到是不是!”
一邊說一邊往屋子裡指,刑氏這次沒留情,直接朝著賈璉的腰上就是狠狠一掐。
她是真氣急了。
秦可卿這個媳婦從剛嫁過來的時候就甚得她心,如果說她將賈迎春看做自己親生女兒看待,那秦可卿就是她的長女。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秦可卿未出嫁時,因為秦邦業的早逝,秦可卿受盡親戚白眼漠視。
秦家清貧,她又不是秦邦業親生女兒,所以平日裡受到的苦楚可想而知。
若不是賈璉看準了秦可卿,早早就和她定下親事,那些年裡,也總是時時想著,即便是遠在靜海的那些日子,逢年過節只要賈府有一份兒的,賈璉也必然也不會少了秦府一份兒。
這才讓秦家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看到秦家在賈府的地位,沒敢太過分。
是以秦可卿小小年紀便看盡世間冷暖,為人處世上便是十分高明。
而出嫁之前,秦邦業之妻更是千叮萬囑一定要處理好婆媳關係,於是從初見刑氏開始,秦可卿就並沒有因為刑氏是繼室,算不得她正經婆婆就有所鬆懈和怠慢。
之後更是兢兢業業的侍奉,不露聲色的討好,將刑氏伺候得舒舒服服,對她很是信任。
而這幾年時間,期間刑氏也曾幾次臥病在床,也都是秦可卿衣不解帶的侍奉照料。
又一次嚴重的時候,秦可卿整夜整夜的陪著,絲毫不假手於人。
人心都是肉長的,這麼多年事無鉅細的陪伴,任是再冷的心也融化了。
所以當正在陪客的刑氏聽到香寒等人去跟她求助,說是聽到秦可卿和賈璉似乎在吵著什麼,秦可卿更是嚎啕大哭,她就慌了神,連忙扔了自己一屋子客人往這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