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之間,眾人就從陰暗潮溼,毒氣瀰漫的地下沼澤,進入一片明淨清新,靈氣充盈的天地。
眾人的護體神光全都自行收斂,表明他們已經脫離外邪侵襲,終於可以休息恢復氣數了。
這裡四周山環水繞,瑤草如茵,琪花競秀,玉樹臨風,彷彿洞天福地。
司馬承禎向前連跨幾大步,忽然回身,張開雙臂,流露出弱冠之年還未脫盡的孩子氣:“歡迎來到上清含象鑑的鏡中天地!”
“好你個登徒子!”張玉腰抄手胸前,沒好氣地道,“有這樣方便休息的好地方,竟然不早說,害我們為找安營之地,徒耗許多氣數。”
“誒,腰妹,你向來自詡豪邁,奈何這般矯情?”司馬承禎扮鬼臉,“之前在島上尋找安營之地,不是為了將計就計,營救蟬衣姑娘麼?”
“可你也沒說過有這樣寶貝啊,我還以為救了蟬衣姑娘,依舊要在島上找安營之地呢……”她終於反應過來,“噢!你敢說我矯情!看我不把你撕成兩半。”
見張玉腰張牙舞爪而來,司馬承禎哈哈大笑起來,轉身蹦跳而去:“走嘍!湖邊有茅舍,咱們去那裡開賭局。”
餘人一邊看他兩嬉鬧,一邊跟著來到湖畔,果見前面岸邊有亭臺水榭,精舍數間,清淨閒雅。
張玉腰總算是抓住了司馬承禎,當然不會真把他撕成兩半,只是問道:“司馬師兄,你這寶貝里自成天地,定然也是地仙級的,可你師父還在人仙境巔峰,並未飛昇,你這寶貝究竟是怎麼來的?”
司馬承禎偏不回答,只道:“是誰總罵我是登徒子,又是誰說要把我撕成兩半來著?”
張玉腰只得服軟,為他捶背道:“我不過說著玩玩,師兄大人大量,別往心裡去。”
司馬承禎受用地搖頭晃腦,彷彿舒服的直哼哼:“這個寶貝嘛,是我親自設計,並由上清派七、八、九、十,四代宗師,陸修靜、孫遊嶽、陶弘景、王遠知合力煉成,當然是地仙法寶。”
“嘁,你還能設計法寶?我信你個鬼!”她不屑地用力捶了他一拳,竟把他的護體神光都激了出來。饒是如此,他也咳嗽不斷,就差沒吐血了。
虞雲羅一聲輕笑,搖了搖頭道:“我聽說,司馬師兄入門不到一年,便深得潘真人器重,寄予厚望,是上清派第十二代宗師人選,他能設計出如此獨具匠心的法寶,完全可信。”
“也是啊,除了許師姐有奇遇,我們同輩人裡,靠正常修行,也只有司馬師兄能於弱冠之年,結成靈胎,成就人仙呢。”想通這點,張玉腰連忙賠著笑為他撫背。
“可惜我那培元丹葫蘆不在身上,不然壺中天地也是個休息的好所在。”許逸冰說起培元丹葫蘆,驀然想起了張果,因為當初危機時刻,她把它塞給了張果,“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總玄洞天,張果站在劍光之上,臨空懸浮,背手而立,居高臨下地俯視總玄劍池。
在他身邊,鬱華一家三口坐在一根青竹杖上,也關注著總玄劍池,五色之光流轉杖表,載著他們一家三口凌空懸浮。
這種用竹杖載人空行的法術,是地煞七十二術裡的杖解,若欲尸解,還能以竹杖代形。
鬱芳洲主修劍術,也是地煞七十二術之一,以她的練氣年限,不太可能有餘力兼修杖解之術,可見修此術的,不是鬱華,就是邊洞玄。
見那劍池水面遲遲沒有動靜,加上天色向晚,鬱芳洲皺了皺眉頭,感應體內氣血流注:“焦師妹下去已經五六個時辰了,她能找到有緣的飛劍嗎?”
張果淺笑:“你上次下去足有七八個時辰才上來,令尊令堂也差不多,又怎能苛求她比你們更快呢?總之,我希望她也是個有緣人。”
“放心,大家都說師妹仙緣深厚,這池中的寶貝定會有她一件。”鬱芳洲若有所思,“這湖分明叫做劍池,為何我爹孃找到的寶貝都不是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