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說你就說,遮遮掩掩,如何令我放心將世子之位傳給你。”曹操瞪起了眼睛不悅道。
沒有司馬懿的耳提面授,曹丕很少有自作主張的時候,如今曹操以世子之位相逼迫,令曹丕退無可退。
曹丕咬了咬牙,狠心答道:“兒臣以為無欲則剛,金城侯既然如此偏執這些前朝留下的瓶瓶罐罐,此人當可控制,不足為慮。”
曹操笑道:“你如果連此都看不出來,那你還真不配繼承我的大業。子豆此人處處透著神秘,但是卻有這個弱點,我想他詢問傳國玉璽的目的應該也只是在於玉璽本身,而並非玉璽所代表的社稷。一塊破石頭而已,就算是送給他又有何妨。此人你如果招徠過來,將來必定可以成為你的一大臂助。反倒是那司馬懿,此人看似無慾無求,實則滿腹心機,你切切不可對其太過信任。這次令人攔下我派去請子豆的人,這個主意又是司馬懿給你出的吧?”
曹丕滿頭冷汗,唯唯諾諾說道:“是……是兒臣自己的主意。”
曹操哼了一聲:“甭管是誰的主意了,這件事兒到此為止,如果敢有下次,哼。”
曹丕渾身一抖,連聲說道:“兒臣再也不敢。”
曹操嗯了一聲又躺回睡榻上,微合著眼睛說道:“再給我挑幾個煙泡。”
曹丕慌忙爬上床榻,這一次的動作顯然比方才嫻熟了許多。
曹操愜意的抽了兩口煙,眯著眼睛望著曹丕問道:“你今後打算如何跟金城侯交往?”
曹丕望著曹操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投其所好,將其拉攏過來。兒臣府中還有幾件父王賞賜的寶物,等明日兒臣親自攜帶寶物到金城侯府拜訪……”
曹操呵呵的笑了起來:“區區幾件破銅爛鐵,跟社稷江山比起來微不足道。不過這金城侯喜歡藏寶的怪癖卻也有趣,挖個坑把寶貝埋在地下,他難道還有移山倒海之能,把寶物從地下搬移到其他的地方去不成?”
曹丕陪著笑說道:“埋在金城侯府的演武場,不還是在鄴城之中,說起來,那些寶貝依舊還是父王的寶貝,父王只是暫時借給金城侯玩玩罷了,什麼時候想收回來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父子二人相視一眼,忍不住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在嘲笑唐豆的愚蠢。
而此刻,愚蠢的唐豆童鞋正站在三位老爺子面前,小心翼翼的將木盒中的拓片拿出來擺放到八仙桌上。
周老看到擺在桌上那幾張拓片,痛心疾首的皺起了眉頭:“這到底是哪個混蛋藏家收藏的拓片,竟然連裝裱都沒有裝裱起來。”
“是什麼拓片?”目不能視的楊一眼聽到周老痛心的聲音,忍不住微微皺了一下眉。
若是尋常的拓片,又豈能令一向以儒雅而自居的周復始口出粗言穢語。
唐豆咧了咧嘴,拿回來時太心急了,沒想到要先去裝裱一下,結果被師父當面給罵了,而且還無法開口申辯。
秦彥培已經摸起放大鏡俯下了身,頭也不抬的衝著楊一眼說道:“是烏金拓的金鼎文,看紙質應該有幾百年的歷史了,不像是做舊的。”
烏金拓是拓印的一種手法,使用比較普及,倒是不稀罕,稀罕的是金鼎文,那可是西周時期使用的文字,到了西周晚期已經逐漸被篆書所取代,如今已經是難得一見。
秦彥培的解釋簡單,卻把楊一眼撩撥的就跟肚子裡被塞進去一大窩小老鼠一般,百爪撓心,心中對自己當年的衝動更是懊悔萬千。
一時衝動自毀雙目,竟然無緣親眼得見這麼多的好物件……
楊一眼懊惱的結果馬上就遷怒到了唐豆身上:“臭小子,老子上回就警告過你,不許再往家拿書本碑帖字畫……”